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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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梓卿将新采摘的薄荷叶洗净晾干，夏日的阳光透过四合院的老槐树，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动作轻柔地将叶片铺在竹筛上，心里盘算着时间——张云雷说今天出院回北京，不知这会儿登机了没有。

手机震动起来，王姨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小姐，电话。"

韩梓卿接过手机，是张云雷的微信视频请求。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按下接听键。

屏幕那端，张云雷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背景嘈杂，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的声音。"梓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亮晶晶的，"出状况了。"

"怎么了？"韩梓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知道谁泄露了航班信息，来了好多粉丝。"张云雷把镜头微微偏转，韩梓卿看到不远处聚集的人群，有人举着相机，有人拿着礼物。"九郎去改签了，我们可能要晚点才能到北京。"

韩梓卿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需要我去机场接你们吗？"

"别！"张云雷急忙摇头，"你来了更乱。我们想办法悄悄走。"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等安顿好了"

"嗯。"韩梓卿不自觉地微笑，"到时候药膳炖上，再把客房也收拾好了。让王姨做你爱吃的——"

她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屏幕那端的张云雷突然紧张起来："好像被认出来了，我先挂了。到北京联系你。"视频戛然而止。

韩梓卿握着手机，眉头微蹙。她走回厨房，掀开砂锅盖子看了看——当归黄芪炖鸡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这是她特意为张云雷准备的，补气血，强筋骨，一会打包送玫瑰园吧。

"张先生今天来吗？"王姨一边切菜一边问。

"有机会吧。"韩梓卿盖上锅盖，调成小火，"粉丝知道了他回京的航班，机场有点乱。"

王姨了然地点头："这孩子现在可红了。上次我去买菜，市场里都有人放他的曲儿呢。"

韩梓卿笑了笑，没接话。她走到院子里，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菜圃——茄子、辣椒、西红柿都长得正好，就等着那个馋嘴的人来摘。现在，只能再等等了。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杨九郎发来的消息：「韩小姐，情况有变。我们改签了航班，但北京那边也有粉丝得到消息。可能要先去趟医院，假装复查，再从侧门溜走。到了北京再联系您。」

韩梓卿回复：「注意安全，需要帮忙随时说。」

放下手机，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那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少年，如今回个家都要如此大费周章。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坚持多年、梦寐以求的吗？

夕阳西下时，韩梓卿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张云雷发来的一段视频——画面晃得厉害，隐约能看到他被杨九郎推着轮椅，飞速穿过一条白色走廊，背景音是杨九郎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产妇要生了！"

紧接着是一条文字消息：「九郎这个缺德的，把我从妇产科侧门推出来了！！！」

韩梓卿噗嗤一声笑出来，能想象到张云雷又羞又恼的表情。她回复道：「安全出来了就好。回京后去哪？」

「回玫瑰园。」张云雷回复，「师父说先回家休养几天，等风声过了再去你那。对不起啊，计划全乱了。」

韩梓卿心里一暖，他还在惦记着四合院的约定。「没关系，来日方长。药膳我给你留着，不行我给打包送过去。」

「你最好了！」张云雷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对了，九郎说要给你赔罪，改天请你吃饭。」

「让他先把轮椅还给你再说吧。」韩梓卿调侃道。

放下手机，韩梓卿走到院子里。暮色四合，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对张云雷的牵挂。这一路奔波，不知他的腿受不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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