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城外的山庄。"清秋放下水碗，"这里很安全，没人知道。"

"多久了？"

"从你服药到现在，已经四天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清秋连忙扶我靠在床头。小菊擦着眼泪跑过来，跪在床前："小姐，您可算醒了，奴婢差点以为......"

"我没事了，小菊。"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辛苦了。"

清秋看着我，眼中满是关切："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

"全身无力，头有些晕，但比我想象的好。"我尝试活动手臂，"清秋，谢谢你。"

"别说这些。"他摇摇头，"能看到你醒来，已经是最大的欣慰。"

"外面......情况如何？"

清秋和小菊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真相。

"但说无妨。"我深吸一口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面对所有后果。"

"太子已经为你请封了贤妃的名分。"清秋平静地说，"林家的罪名暂时搁置，但你哥哥仍在狱中。"

"太子可是......伤心欲绝？"我自嘲地问。

清秋沉默片刻："他在灵堂外站了许久，但未曾进去。人前一副悲痛模样，私下里却说'死者已矣'。"

我苦笑："他一向擅长这些，维持表面的体面，做出恰到好处的姿态。"

"云儿，别想这些了。"清秋握住我的手，"你现在需要休息，待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商量之后的事。"

"清秋说得对，小姐。"小菊插话道，"您先养好身子要紧。"

我点点头，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药力的余韵仍在体内游走，让我感到疲惫不堪。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清秋，你的医馆怎么办？"

清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云儿放心，就说是出城为一位老主顾看诊，托人照看着，不会有人怀疑的。"

"可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陪我。"我心中愧疚，"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该......"

"云儿，我的生活里若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他重复着服药前说过的话，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望进他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小到大，无论我身处何种境地，清秋总是那个默默守护的人。他从未奢望什么，从未要求回报，只是无怨无悔地付出。相比之下，那个曾经许下誓言的太子，又何曾真正为我考虑过？

"清秋，若有来世，我愿做那个守护你的人。"

他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微微一笑："傻丫头，别说这些丧气话。这一世还长着呢，何必谈来世？"

我也笑了，轻轻握住他的手："你说得对，这一世还长着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山庄中安心静养。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但清秋仍然不许我过度操劳，每日除了用药进补外，就是在竹林间散步，听他讲外面的消息。

"太子府已经送了你的牌位回林家老宅。"一天傍晚，清秋陪我在院中赏月时说道，"林家如今大门紧闭，鲜有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