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犹豫片刻,叹息道:"实不相瞒,夫人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怕是...时日无多。"
我苦笑一声:"我猜也是。这段时间,我已经感觉到了生命在慢慢流失。"
"夫人别这么说。"碧竹急道,"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摇摇头:"生死有命。若是该走,谁也留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尽管林旭和老夫人都对我百般关怀,但心伤已成,难以弥补。
每日里,我只能靠宋姑娘的药物勉强支撑,大多时候都在昏睡中度过。林旭常常守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悔恨和不舍。
老夫人也每日都来,念叨着等我好了,要带我去祖庙祈福,求个子嗣。
然而,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那一日,我感觉自己格外清醒,便让碧竹扶我坐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色。
"夫人,您别累着。"碧竹担忧道。
"无妨。"我轻声道,"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窗外,正值初春,梅花已经开了,淡淡的香气飘进房来。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可能是最后的美好。
"碧竹,去请老夫人和夫君来,还有宋姑娘。"我突然说道,"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碧竹不敢耽搁,急忙去请人。很快,林旭、老夫人和宋姑娘都来到了我的房中。
"娘子,你有什么事?"林旭关切地问。
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缓缓开口:"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死前,有几件事想要安排。"
"别胡说!"林旭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苦笑一声:"夫君不必自欺欺人。我的情况,宋姑娘应该很清楚。"
宋姑娘低下头,没有否认。
我继续道:"我生前一直操持家务,对林家尽心尽力。死后,希望能入林家祖坟,与列祖列宗同眠。"
老夫人抹泪点头:"这是自然,你放心。"
"其次,"我看向碧竹,"碧竹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望夫君能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安度晚年。"
碧竹泣不成声:"夫人,奴婢不要什么名分,只想跟着您..."
"傻孩子,我都要走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轻抚她的头,"这是命令,你不得违抗。"
碧竹只得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最后,"我看向宋姑娘,"宋姑娘医术高明,又心地善良。我走后,林家还需要她照料。望夫君善待之。"
宋姑娘眼中含泪:"夫人,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摇摇头,又看向林旭:"夫君,这些年来,我们夫妻一场,也算缘分。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包涵。来世若有缘,望你能善待于我。"
林旭跪在床前,泣不成声:"娘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若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一定满足你!"
我思索片刻,轻声道:"我想再去一次相府。"
相府是我的娘家,自从嫁给林旭后,我很少回去。如今临终前,我想再看一眼生我养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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