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谁？"我问道，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徐言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仔细看了照片下方的说明："《等待》，徐言作品，拍摄于去年冬天。"

等等，去年冬天？那时我才大一，刚认识林澈不久。

我又看了看照片中的背景，是图书馆的自习区，那个位置...是我经常坐的位置。

"这是...我？"我惊讶地问。

徐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有些震惊，原来徐言早在一年前就注意到了我，甚至还拍下了我的照片。而我，直到最近才开始真正注意到他。

"为什么选这张照片？"我问道，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加速。

徐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那天，你在等林澈。你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但他始终没来。"

我记起来了。那是去年冬天学期末的一天，林澈约我一起复习，但他临时有事没来，还忘了告诉我。我一个人在图书馆等到天黑。

"你...都看到了？"我轻声问道。

徐言点点头："我那时候刚好在旁边的书架找资料。你一直看手机，又一次次地抬头看入口，神情从期待变成失落。"

"所以你拍下了照片？"

"不是刻意的。"徐言解释道，"只是那一刻，光影刚好，画面很有感染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照片。照片中的我，背影孤独而坚强，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无望的等待。

"你那时候就认识我了？"我问道。

"嗯。"他简短地回答。

"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徐言看着我，神情平静："因为你眼中只有林澈。"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是啊，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林澈，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人。

"对不起。"我不知为何要道歉，也许是为了我的盲目，也许是为了我浪费的时间。

"不需要道歉。"徐言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们继续参观其他作品，但我的心思已经不在照片上了。我开始回想过去一年多的时光，徐言是否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从未真正看见他？

走出艺术馆时，天空飘起了小雨。徐言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撑开递给我。

"我知道你从不带伞。"他说。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观察。"他简单地回答。

我接过伞，突然有些鼻酸。林澈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我的习惯，即使我们认识了那么久。

"你要不要一起？"我问道，伞不大，但勉强能遮住两个人。

徐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靠近了一些。我们肩并肩走在雨中，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温暖。

"谢谢你今天带我来。"我真诚地说，"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徐言点点头："你笑起来比照片里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你也是，笑起来比平时温柔多了。"我回应道，虽然他并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