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公主举世无双,深得皇帝喜爱。
依顾峤看,后半句不假,可这前半句,属实胡扯了些。
这公主喜怒无常,前些阵子将他捧在手心里温言软语的哄,自宁嘉之后,荣熹就做了个甩手掌柜,竟连公主府也不回了。
就这样冷着他了吗?
“青雀,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顾峤日日瞧着外面,青雀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未见顾峤有过反常,可这公主出兵的事,阖府上下人人皆知,虽不知公主为何刻意瞒他,但青雀也不敢坏了计划。
她屈膝拱手行了个礼,“回驸马,驸马未入府前,公主就曾与其他公子吟诗作对,眼下…眼下奴婢也不知公主去向。”
顾峤攥紧了手,果然,他还是不应该相信荣熹的鬼话吗?说不纳侍也不耽误她花天酒地,也不耽误她吟诗作赋。
成婚才几日,荣熹就厌了他吗?
即便如此,顾峤也不能让人猜出来。
“青雀,殿下往日亲近的…都是哪些公子?”他的声音蕴含着苦涩与无奈,如今世道,天下男子皆为仕途奔波,只有他,待在这一方天地,只能任人宰割,“身为驸马,我也想让公主高兴。”
“驸马如今就很好。”
荣熹离家一月有余,她与皇帝说了战况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府,她还是穿着那件染血的铠甲。
顾峤站在院中看花,憔悴了许多。
“夫君可是病了,怎的脸色这样苍白。”她抬手抚上顾峤的脸,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尽是怜惜,好像多日以来未曾归家,未曾写信的人不是她一样,“青雀,本宫不是让你好好照顾驸马吗?”
“荣熹…我错了…”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他抹掉眼泪,笑了笑,“让公主见笑了。”
他没想哭的。
可太委屈了,如果荣熹不喜欢,大可以明白的告诉他,他又不是不会改,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其实,她很在意吗?
在意宁嘉,在意他的过去。
明明什么也没有。
“夫君怎么会错,别哭了。”荣熹轻柔的抚摸他的脸,心疼都快要溢了出来,“是本宫心眼太小,容不得宁嘉,那日是本宫放她进来,怎能怪到驸马身上。”
“本宫这些日子也想了许多,是本宫年幼,善妒,委屈了驸马,让驸马伤心。”
“你打我吧,我绝不还手。”
顾峤怔愣片刻,后退一步,然后跪下。
跪在那土地之上,“臣不敢。”
荣熹力气很大,一个巴掌下去,如玉似的脸上染上绯红,顾峤睁大了双眼,起身要拦她,险些摔着。
“公主…”他的指尖颤抖,摸上荣熹的脸,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臣不委屈。”
明明都哭成了泪人。
“这是本宫第一次领兵,怕驸马日日担忧,这才瞒下,只是万幸,得以归家。”她垫脚,紧紧抓着顾峤的衣袖,仰头与他接吻,“阿峤,本宫想你。”
顾峤环住她的腰,“谢殿下挂念。”
青雀抿抿唇,实在不知她们家公主这是又想了什么鬼主意,难不成真看上这驸马了?
他虽武功尽废,终究是脸还不错。
公主年幼,被表面迷惑实属正常。
荣熹埋在顾峤的怀抱里,悄无声息的冲着青雀摆了摆手。
看来这顾峤当真没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