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打井时,最后一米怎么也挖不下去。村里人说必须要把活人埋在井底镇压邪祟,抽签抽到了我,那年我十二岁。
我们村叫黄土村是附近出了名的旱村。九十年代初,来了一个勘探队,说想在我们村打一口深井,彻底解决吃水难的问题。
打井的第一步,便是请来了专业的打井队伍和钻井设备。
村长手里拿着烟袋锅,笑得合不拢嘴,跟我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乐开了花!
这要是井打成了,以后吃水不用再翻山越岭去别的村挑,黄土村这个“吃水靠天”的帽子,也就彻底摘掉了。
打井初期,一切都顺顺利利,钻井机轰鸣着,一天天往下深入。期间我常和小伙伴们跑去看那庞大的机器。
可就在这口深井即将打通的时候,怪事出现了。
钻头到了最后一米,无论如何都钻不下去,钢制的钻头都卷了刃,下面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
当时负责打井的技术员迷信得很,以为触怒了什么,马上找来了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阴阳先生。
谁知那人一来,就说我们黄土村是黄泉路上的鬼门关,整个村子都压着邪祟,这口能让村子摆脱干旱的深井自然是打不通的。
那技术员前前后后塞了不少的烟酒,才问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是用活人的命来祭井,也就是俗称的“镇井人”,通俗点儿讲,就是把……
那阴阳先生说,这下面压着的邪祟非同小可,寻常的牲畜祭品根本镇不住,必须用活人,而且必须是至阴至阳的活人。他说我们村子里,只有两个孩子符合条件,一个是村东头老王家的傻闺女,她生辰八字属阴;另一个就是我,我出生时难产,差点没活过来,按阴阳先生的话说,我是“阴阳冲撞”,命硬得很,属阳。
这话一出来,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老王家的傻闺女今年十六,虽然有些痴傻,但也是条活生生的命啊。而我,虽然才十二岁,但好歹是个男娃,而且是村里唯一一个念过几年书的。
村长愁眉苦脸地召集了全村的壮年汉子开会,会议开了整整一个晚上,烟雾缭绕,争吵声不断。
最后,村长拍了桌子,声音嘶哑地喊道:“为了全村的吃水问题,总得有人牺牲!阴阳先生说了,只要献祭一个,井就能打通!以后咱们村子富了,不会忘了牺牲的人!”
话音刚落,老王头就带着他婆娘跪下了,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村长啊!求求您了!我家闺女她啥也不懂啊!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啊!”
村长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这时,有人提议道:“既然有两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抓阄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家孩子推出去送死,抓阄,算是最“公平”的方式了。
抓阄那天,气氛异常凝重。两张折叠好的纸条放在一个破旧的瓷碗里,一张写着“生”,一张写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