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辰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代码像瀑布一样滚动。星辰科技大厦七十四层的办公区只剩下他一个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自从三天前那场图书馆追逐战后，他刻意保持低调，按时上下班，甚至主动加班。
但今晚不同。今晚他有特殊计划。
"最后一段防火墙..."祁天辰咬紧下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正在黑进公司的内部数据库，寻找任何与"星辰之子"或异常能量研究相关的资料。
屏幕突然闪烁，弹出一个红色警告框：
【访问拒绝 - 安全等级不足】
"该死。"祁天辰锤了一下桌子，办公桌上的小物件全都轻微震颤起来。最近他的能力越来越难以控制，情绪稍有波动就会引发小型电磁干扰。更糟的是，昨晚洗澡时他发现自己胸口出现了奇怪的蓝色纹路，像叶脉一样从心脏位置向外辐射。
正当他准备再次尝试入侵时，手机震动起来。苏玥的信息：【有发现。速来老地方。带上你的"特长"。】
祁天辰删除浏览记录，迅速收拾东西。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他注意到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跟随着他的移动。自从图书馆事件后，整个公司的安保系统似乎都对他特别"关注"。
走出大厦，祁天辰刻意绕了几条远路，最后钻进一家24小时自助洗衣店。店内空无一人，最里面的洗衣机上坐着苏玥，她面前摊开着一台改装过的量子笔记本电脑。
"你迟到了七分钟。"苏玥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快移动。
"有尾巴。"祁天辰在她旁边坐下，压低声音，"公司监控系统盯上我了。"
苏玥这才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你看起来糟透了。"
确实，祁天辰眼下的黑眼圈比三天前更加明显，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只有那双带着蓝晕的眼睛异常明亮。
"睡不着。"他承认道，"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奇怪的画面。像是某种能量流动的网络，覆盖整个城市。"
苏玥的眉毛微微挑起："具体描述一下。"
"像是...蓝色的光之河流，沿着特定路径流动。有些地方密集，有些地方稀疏。星辰科技大厦是其中最亮的节点之一。"祁天辰揉着太阳穴，"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什么。"
"不是幻觉。"苏玥调出一张三维城市地图，上面标注着各种能量读数，"这是新京市的地下水脉分布图，叠加了地磁场强度数据。和你描述的几乎一致。"
祁天辰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我父亲的理论。"苏玥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骄傲，"苏承远教授，量子物理学家。他提出过一个假说：地球表面存在一个看不见的能量网络，像神经系统一样分布。他称之为'宇宙能量场'。"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一系列复杂方程式和手绘图表："父亲认为，某些特殊地点——通常是古代文明视为神圣的地方——是这个网络的节点。而极少数人可能天生具有感知甚至操控这个网络的能力。"
祁天辰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上那些图表，皮肤下的蓝光微微增强："你认为我的能力...和这个有关？"
"不仅如此。"苏玥凑近，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咖啡气息，"我认为星辰科技一直在秘密研究这个。看这个——"她调出一份模糊的扫描文件，标题是【项目星辰之子：能量场共振实验】。
文件内容大部分被涂黑，仅剩的只言片语令人毛骨悚然：【...实验体对C类辐射表现出异常吸收...基因序列变异率突破阈值...建议终止妊娠...】
祁天辰的胃部一阵绞痛："这是什么？"
"三十年前的机密实验记录。"苏玥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父亲曾是顾问，直到他发现实验的真实目的。莫世峰当时只是项目助理，但他窃取了核心数据，后来靠这个发家。"
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突然从苏玥的电脑传出。她脸色骤变："有人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了！"迅速合上电脑，"我们得——"
洗衣店的门被猛地踢开。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赵铁军，他右眼的电子目镜已经换成了更先进的型号，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祁天辰，"赵铁军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莫总等得不耐烦了。"
祁天辰本能地站起来，挡在苏玥前面。他感到体内的能量开始躁动，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我们哪儿也不去。"
赵铁军冷笑一声，做了个手势。两名手下举起形似步枪的装置，枪口不是普通的子弹出口，而是一个发着蓝光的环形结构。
"电磁脉冲抑制器，"赵铁军得意地说，"专门为你这种'特殊人才'设计的。"
祁天辰的瞳孔收缩。他能感觉到那两把武器散发出的怪异能量场，像是专门针对他能力的毒药。身后的苏玥悄悄塞给他一个小金属球，低声道："扔出去，然后跑。"
没有时间思考，祁天辰将全身能量集中在右手，猛地将金属球掷向地面。球体在半空中爆开，释放出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爆响。同时，他抓住苏玥的手腕，向店铺后门冲去。
"抓住他们！"赵铁军的怒吼被爆炸声淹没。
后门通向一条狭窄的小巷。祁天辰拉着苏玥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转过一个拐角后，他突然停下，将苏玥推到墙边："等等。"
"等什么？他们马上——"
祁天辰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在他的"新视野"中，整条巷子被蓝色的能量网络覆盖，而追兵就像三个明亮的红点。他伸出手，想象自己抓住那些能量线条...然后猛地一拉。
巷子两侧的路灯、监控探头、甚至墙壁内的电线同时爆炸，火花如雨般落下。更惊人的是，地面上的金属井盖突然飞起，像飞盘一样旋转着砸向追兵。
远处传来痛苦的嚎叫和金属撞击声。祁天辰睁开眼，惊讶于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
苏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用意念控制了整条巷子的电子设备？"
"我...我不知道。"祁天辰喘着粗气，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辐射到全身。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皮肤下的蓝光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
"你过度使用能力了。"苏玥扶住他的手臂，触感冰凉而坚实，"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祁天辰点点头，勉强跟上她的步伐。疼痛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麻木感，仿佛身体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顶层。苏玥的"安全屋"比祁天辰想象的整洁许多，客厅被改造成临时办公室，墙上贴满了星辰科技相关人员和地点的照片，用红线相互连接。
"躺下。"苏玥指向沙发，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便携医疗扫描仪，"我需要检查你的生命体征。"
祁天辰顺从地躺下。当扫描仪掠过他的胸口时，机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苏玥盯着读数，脸色变得煞白："这不可能..."
"怎么了？"祁天辰撑起身体。
"你的心脏...周围有一层未知物质。"苏玥将屏幕转向他，"像是一种晶体结构，已经和心肌组织部分融合。而且它正在生长。"
屏幕上，祁天辰的心脏被一层蓝色的、蛛网般的结构包裹，细小的"根须"已经深入肌肉组织。更可怕的是，类似的物质也出现在他的脊髓和大脑皮层。
"这就是能力的来源..."祁天辰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那颗陨石...它没有消失，它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苏玥的手指微微发抖："根据这个生长速度，三个月内这些晶体就会完全包裹你的大脑。我不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窗外，新京市的霓虹灯一如既往地闪烁，仿佛一切如常。
突然，苏玥的电脑发出提示音。她走过去查看，表情从震惊变为警惕："天辰，你得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卫星图像，显示新京市及周边地区。城市上空漂浮着十几个红色光点，分布看似随机，但祁天辰立刻认出了那个模式。
"能量网络..."他轻声说，"那些光点正好位于网络节点上。"
"不完全是。"苏玥放大图像，"看这里，城南工业区——没有历史记载的重要地点，但有一个光点。"
祁天辰仔细查看那个位置，突然僵住了："那是...星辰科技的第一座实验室旧址。三十年前'星辰之子'项目的实施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在重启实验。"苏玥的声音紧绷如弦，"而你是关键部分。"
祁天辰胸口的水晶结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在回应这句话。与此同时，他"看"到远处的城市能量网络发生了某种变化——一道异常强烈的脉冲正从星辰科技大厦方向辐射开来，所到之处，网络节点一个接一个亮起。
"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祁天辰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苏玥，我感觉...不太对劲..."
话音未落，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从他体内爆发。房间里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炸裂，玻璃窗粉碎，整栋楼的灯光熄灭。苏玥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而祁天辰...
祁天辰悬浮在了空中。
蓝色光茧包裹着他的身体，无数细小的电弧在周围舞动。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色，面部表情空洞，仿佛被某种更高意志占据。
"天辰！"苏玥挣扎着爬起来，不顾危险靠近那个能量场，"听我说话！控制它！"
祁天辰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却不是他的声音："...网络接入中...系统识别...星辰之子Alpha...欢迎回家..."
然后，如同断线的木偶，他猛地坠落。苏玥勉强接住他，两人一起跌倒在地。祁天辰恢复了正常，但昏迷不醒，胸口的蓝光缓慢脉动，像是在...传输数据。
苏玥环顾一片狼藉的公寓，知道这里不再安全。她迅速收拾必需品，然后吃力地扶起祁天辰："坚持住，程序员先生。我们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与此同时，星辰科技大厦地下三十层的秘密实验室里，莫世峰站在一个巨大的球形装置前。装置内部闪烁着与祁天辰胸口相同频率的蓝光。
"信号确认。"一个技术人员报告，"Alpha单元已激活，开始数据回传。"
莫世峰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十年等待，终于成熟了。通知赵铁军，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我们的'星辰之子'。"他轻轻抚摸球形装置，"很快，第一个真正的超人类将回归母体...而新世界的大门，也将随之开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