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拍摄城堡主题日。
导演组临时改了分组,说为了丰富剪辑线索,让“搭档”们打散重组一次。
我配到胡先煦。
张凌赫,被分到了另一组。
分组一公布,大家都在笑,说什么“换换口味”“气氛要多样化”。
我也笑了。
但我笑得很浅。
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只是因为,我根本没来得及,提前告诉他。
午饭时间,我坐在休息区喝汤。
张凌赫坐我斜前方,低头看手机。
两米远的距离,但我们之间像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没看我,我也没主动说话。
直到我放下勺子,准备起身,他忽然开口:
“你知道今天要换组?”
我站住,点头。
“你没告诉我。”
“我……以为你会从导演那边知道。”
他没回应,只把手机放下,站起身,绕过餐桌和我对视。
“菲罗拉,你总是这样。”
声音不大,但语气跟他平时不太一样。
“你把一切都想得很稳。”他说,“你觉得不用多说,我们就会懂。”
“你觉得我不会介意,你就不说。”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但他没等我说话。
“可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不是不懂——”
“我是……在等你开口。”
那一瞬间,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不是委屈,也不是愧疚。
是突然之间,我意识到——
我以为的“体面”与“分寸”,也可能是他的“不安”。
我缓缓说:“我没有不想你知道。”
他盯着我:“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怕说了之后,你反应太淡。”
“所以你更愿意不说?”
我没有回答。
我们站在场地一角,周围还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但空气忽然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地说:
“张凌赫,我不是不在意你。”
他眼神动了一下。
“我是在想——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不说,会不会走得更远。”
他没有马上回应。
只是呼吸慢慢平了下来,眼神也柔下来一点。
“那我能不能现在说?”他说。
我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我,语气不是急迫,而是一种很稳的决心。
“我在意你。”
“从阳台那晚开始。”
“从你给我那条毯子开始。”
我没说话。
但我看着他,眼睛没躲。
风吹过,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是逼你回答。”
“我只是,不想再猜你是不是也一样。”
我轻轻点头。
“我也一样。”我说。
“只是我藏得更久一点。”
那天的拍摄照常继续,镜头照常推进。
节目播出那一集时,大家都只看见我们两个分组搭档玩得不错。
没人知道——
就在那些看不见的镜头之外,
“我们”,终于从沉默里,走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