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下的婚书墨迹未干,署名处空着,按着个血手印。当贺峻霖经过时,那个手印突然浮起,追着他的衣角印上去。
地下三层的太平间门大开着。马嘉祺站在冷冻柜前,正将张真渝的脑组织切片放入瓷罐。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婚书条款在第七页。"
冷冻柜突然全部弹开。每具尸体都穿着喜服,脖颈缠绕着戏班钢丝。贺峻霖的瞳孔骤缩——那些"尸体"全是严浩翔的不同年龄版本,最年轻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岁,正是车祸去世时的样貌。
"规则五..."马嘉祺突然转身,他的白大褂内衬全是婚书拼贴,"你确定要看条款吗?"
贺峻霖已经掀开了病历本。第七页上用朱砂写着:
『缔约方需以挚爱之人为祭
魂魄分藏七处时空
每逢癸卯年续签血契』
落款日期是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七日——严浩翔车祸死亡当天。
太平间的灯光突然频闪。在明暗交替间,贺峻霖看到马嘉祺的左手变成了银钗,正刺向自己的太阳穴。他本能地抓起冷冻柜里的脑组织标本阻挡,标本瓶碎裂的瞬间,整个空间下起黑色沙雨。
那些沙粒在空中组成严浩翔的脸:"霖霖...找齐七份婚书..."
沙粒落地的声响诡异如唢呐悲鸣。贺峻霖的耳膜刺痛,流出银色粘液——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微型时间蛭虫。它们在地面爬行,组成新的死亡规则:
【终极死亡规则】
所有签名者都是祭品
所有见证者都是帮凶
太平间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贺峻霖转头时,看到最里面的冷冻柜自动滑出——里面不是尸体,而是个贴着"严"字的青花瓷罐,罐口缠绕着戏班钢丝。
当贺峻霖抱起瓷罐时,罐底突然脱落。藏在里面的不是骨灰,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柄上刻着703。
703室的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锁芯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贺峻霖推门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混着陈腐的玫瑰香扑面而来——阳台那株黑玫瑰竟逆季节绽放,每片花瓣都呈现心脏的肌理,随某种诡异频率搏动着。
客厅中央摆着口雕花檀木箱,箱面贴着的褪色喜字突然渗出鲜血。当贺峻霖用钥匙打开铜锁时,箱内七层抽屉自动滑出,每层都陈列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聘礼:
第一层:严浩翔车祸现场的挡风玻璃碎片,映出的不是卡车,而是穿喜服的贺峻霖
第二层:马嘉云被取出的海马体,表面刻着婚书条款
第三层:丁程淼的戏班钢丝,缠绕着电子钟零件
......
第七层:空荡荡的红绸上,只余一枚银钗和未签名的婚书
"死亡规则追加。"
阳台的黑玫瑰突然集体转向,花蕊中吐出带着腥气的血字:
【死亡规则】
7.不能独自打开三层以上抽屉
8.禁止触碰银钗超过7秒
9.听到心跳声要立刻找到声源
贺峻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他拿起第七层的婚书时,发现纸张竟是某种生物组织制成,在掌心轻微蠕动。空白署名处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正将他的指纹吸收为墨迹。
衣柜门突然洞开。那件民国新娘喜服无风自动,袖口金线绣着的"贺"字正在融化,变成黑色粘液滴落。更恐怖的是衣领内侧的标签——"材质:庆喜班第七任旦角真皮"。
"霖霖终于想起来了?"
严浩翔的声音从婚书里传出。贺峻霖惊觉手中的"纸张"正在收缩,变成跳动的心脏组织,每下搏动都泵出黑色沙粒,在空中组成走马灯画面:
民国时期的戏台上,严浩翔将银钗刺入"新娘"后颈。盖头滑落的刹那,露出的是贺峻霖被剥去皮的脸——那个"贺峻霖"正用戏腔念着婚书条款,而台下坐着的观众全是穿白大褂的陈教授。
"规则八!"贺峻霖甩开心脏组织,但那些黑色沙粒已钻入他的七窍。剧痛中,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医院监控画面:马嘉祺正在脑科手术室切割某个患者的前额叶,而手术台旁站着穿喜服的丁程鑫和宋亚轩。
衣柜镜面突然映出异常景象。镜中的"贺峻霖"穿着新娘喜服,正将银钗刺向自己的太阳穴。而现实中的贺峻霖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同步了镜中人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门铃响起。
张真源站在门外,怀里抱着脑电波监测仪。屏幕上的θ波图形正疯狂闪烁,组成两个汉字:快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