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脑浆,而是无数电子钟的零件——齿轮、指针、荧光碎片如暴雨倾泻。每个零件上都刻着03:33,它们在落地前突然悬浮,组成通往黑色心脏的阶梯。
"姐姐的坐标..."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踩上阶梯时,那些零件纷纷扎入脚底,剧痛却带来清晰的记忆回放:
- 陈教授在手术室将黑色沙粒注入姐姐的延髓
- 电子钟停摆时,护士们的脑浆顺着耳道流出
- 丁程鑫的复刻仪式在七个时空同步进行
最关键的片段被血渍模糊,只能辨认出姐姐用手术刀在病历本上刻的字:
『时间蛭虫怕银与玫瑰』
黑色心脏近在咫尺。马嘉祺这才看清它的真实形态——那是由丁程淼所有复制体的脑干编织成的活体器官,每道沟回里都嵌着微型电子钟。当他的影子落在心脏上时,那些钟表突然同时响起警报。
"终于来了。"陈教授从心脏内部浮出,白大褂变成戏班班主的装束,"正好赶上第七次收割。"
他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内脏。其中旋转最快的那个齿轮上,拴着半片残破的脑组织——正是姐姐记忆最后缺失的部分。
马嘉祺的银钗突然发烫。姐姐的声音通过金属传来:"刺向自己的时间感神经!"
没有犹豫。
银钗刺入太阳穴的瞬间,整个世界如玻璃般碎裂。马嘉祺看到自己站在703室的阳台上,手中捧着黑玫瑰花盆。花盆里的沙漏正在倒流,而身后——
站着脖颈有勒痕的严浩翔,和双目流血的丁程鑫。
"欢迎加入管理者行列。"严浩翔递来青花茶盏,水面映出的却是马嘉云完整的脑组织,"现在去救你姐姐吧。"
茶盏底部刻着两行小字:
『时间蛭虫已入侵现实
首个溶解案例:陈教授』
青花茶盏在马嘉祺掌心碎裂,瓷片割开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黑色沙粒。严浩翔脖颈的勒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结构——每个齿轮都在逆向旋转,将703室的景象拖回混沌空间。
"沙漏倒流只是假象。"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机械共鸣音,"你姐姐的脑组织正在被时间蛭虫消化。"
马嘉祺低头看向花盆。黑玫瑰的根系已经腐烂,露出埋在深处的沙漏——里面的黑色沙粒不再是记忆碎片,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电子钟,全部定格在03:33。当他触碰沙漏时,那些钟表的玻璃罩突然爆裂,细小的时针如钢针般刺入指尖。
剧痛中闪过最后的记忆画面:
姐姐在手术台上睁开被摘除角膜的眼睛,用手术刀在头骨内侧刻下『不要相信任何时间显示』。
丁程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个动作让马嘉祺看到对方袖口下的皮肤——那里布满鳞片状的电子钟烙印,每个数字都在03:33与07:19之间跳动。
"管理者通道要关闭了。"丁程鑫的声音像坏掉的录音带,时而变成弟弟丁程淼的声线,"带我弟弟的脑组织...去骨瓷店镜廊..."
话未说完,他的左眼突然爆开,飞溅出的不是玻璃体,而是电子钟的零件。那些齿轮在空中重组,拼出陈教授狞笑的脸:"时间蛭虫的卵,可是用双胞胎的脑垂体培育的。"
马嘉祺的视觉神经突然灼烧起来。姐姐残存的脑组织在他颅内尖叫,强行将一组坐标烙在视界中央:
『北纬32°04' 东经118°46'
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七日』
——正是贺峻霖在民国戏班获得的坐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