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组织

第六章：神秘组织

京城的秋夜裹着寒意，宣武门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栖鸦。韦小宝倚在朱漆廊柱上，望着满地翻卷的银杏叶，将手里的翡翠鼻烟壶转得滴溜溜响：“小涛，这‘劫富济贫’的勾当，倒比吴三桂那摊子事还棘手。”

小涛抱臂而立，身后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宫墙上忽长忽短：“这些人专挑王公贵族下手，前日连鳌拜遗孀的生辰贺礼都劫了，显然是冲着朝廷来的。”两人奉康熙密旨彻查此事已半月有余，街头巷尾流传的“夜枭会”传闻，却如迷雾般愈发扑朔迷离。

次日清晨，两人换上粗布短打，混迹在骡马市的人流中。韦小宝啃着糖炒栗子，眼睛滴溜溜乱转，忽然拽住小涛袖口：“瞧那个卖炊饼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瘸腿老汉正将半袋炊饼悄悄塞进破袄里，行迹鬼鬼祟祟。

两人远远缀在后面，穿过三条胡同，拐进一片低矮的棚户区。老汉掀开芦苇帘，将炊饼交给屋内满脸菜色的妇人，又摸出一锭银子：“告诉兄弟们，明晚子时，西城当铺。”韦小宝和小涛对视一眼——这当铺正是前日遭劫的富户产业。

子时的西城寂静如坟，两人翻墙潜入当铺后院，屋檐下倒挂着几具黑影。小涛刚要抽剑，韦小宝却按住他手腕，从怀中掏出一把迷香。青烟袅袅升起，片刻后，屋瓦上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掀开天窗望去，屋内十余人正在分赃。为首的独眼龙举着金镶玉镯狞笑道：“这次够兄弟们吃半年！”话音未落，忽听窗外传来鼓掌声。韦小宝晃着折扇跳进来：“分赃这么热闹，怎不叫上我们？”

众人瞬间抽出兵刃，独眼龙眯起眼睛：“官府的狗？”小涛长剑出鞘，剑穗扫落桌上烛火，黑暗中寒光霍霍：“我们是来入伙的。”混战一触即发，韦小宝掏出袖中软鞭缠住两人脖颈，小涛则以巧劲卸去敌人兵器，三招两式便将众人逼至墙角。

“好手段！”暗处传来一声赞叹，烛火突然大亮，一个黑袍蒙面人缓步走出。他腰间玉佩刻着展翅的夜枭，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压：“能在独眼手里走十招的人不多，你们叫什么？”

“在下韦宝，这是我兄弟阿涛。”韦小宝笑嘻嘻地作揖，余光瞥见蒙面人袖口露出半截暗红丝线，正是前日被劫贺礼上的刺绣纹样，“听说贵会替穷人出头，我们兄弟也想讨口饭吃。”

蒙面人沉吟片刻：“明日丑时，城郊破庙。若能过三关，便算你们入了夜枭会。”说罢，众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韦小宝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枚青铜令牌，背面刻着篆字“替天行道”。

破庙的晨雾还未散尽，韦小宝和小涛便被十余名壮汉围住。第一关是臂力较量，壮汉举起石锁，青筋暴起。小涛脱了外衫，单手握住石锁，竟将三百斤重物高高举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第二关比试轻功，庙前摆着十二口盛满油的铜缸。韦小宝踩着缸沿疾走，衣角都未沾到一滴油。最后一关是暗器对决，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射出淬毒弩箭，小涛舞出剑花将箭矢纷纷打落，韦小宝则甩出铁莲子，精准击中暗处的火把。

“好！”蒙面人掀开布帘，“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夜枭会的银使。”他将两枚刻着夜枭纹的银牌抛来，“不过，会里规矩森严——不许问首领身份，不许私吞财物，违令者，死。”

在组织的日子里，韦小宝和小涛渐渐摸清了脉络。夜枭会分金、银、铜三级，成员多是饥民、流民，甚至还有被贬的小吏。每次行动前，首领都会通过密信传达指令，信件上只画着展翅的夜枭，从不留字迹。

一日，韦小宝在分发救济粮时，发现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偷偷藏起半块窝头。他蹲下身塞给少年一锭银子：“小兄弟，这是给你的。”少年警惕地后退：“无功不受禄。”韦小宝压低声音：“我认得你，三日前在当铺外望风的是不是你？”

少年脸色骤变，转身欲跑。韦小宝一把拽住他：“别怕，我和你一样，想让穷人吃饱饭。”少年这才红着眼眶道出实情：“我娘病得快死了，是首领救了我们……他说，朝廷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这话如重锤敲在韦小宝心头。当夜，他和小涛在破庙后的竹林密会：“这些人虽是草寇，却也有苦衷。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难怪要造反。”小涛折下竹枝，在地上画出京城布防图：“但劫官银、烧粮仓，已触了朝廷逆鳞。我们得想个两全之策。”

正说着，忽听破庙方向传来急促的梆子声。两人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几名会众倒在血泊中。蒙面首领手持染血的长剑，衣袍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朝廷的鹰犬来了！快撤！”

混乱中，韦小宝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明珠大人的贴身侍卫。他心中一惊，拽着小涛混入撤退的人流。月光下，首领的黑袍猎猎作响，他回头望向京城方向，声音低沉如雷：“韦兄弟，阿涛，记住——夜枭不死，正义不灭！”

回到王府，韦小宝望着案头的密折，迟迟无法下笔。小涛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过去：“小宝，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窗外秋雨淅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两人沉默良久，最终将未写完的奏折投入火盆。

夜色渐深，京城某处高墙上，一个黑影展开密信，火折子照亮纸上的夜枭图腾。他冷笑一声，将信投入风中：“韦小宝、小涛，咱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秋雨裹挟着落叶，将未燃尽的纸灰卷入暗巷，恰似这暗流涌动的局势，谁也看不清最终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