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牛奶过敏

——“裂缝中的花期.”

"伤口会开花，雨季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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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许诺立刻起身想逃，却被张极伸出的长腿拦住去路。

张极"许诺？"

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画，询问一般的语气把他包装成了一个好学生。

张极"你抖什么？"

阳光透过冰凌花的窗户，在他眉骨投下细碎的阴影。

许诺“……”

她默了默，人怎么能直白到这种程度？

许诺"我...我去下洗手间。"

她声音都有些发虚。

许诺不敢看张极的眼睛，慌乱之下视线落在张极的素描本上，那里歪歪斜斜的画了一只炸毛的兔子拔萝卜，萝卜上方突兀的写着“新同桌”三个字。

许诺“……？”

还没等许诺反应过来，后排就飞来一个纸团砸在他头上。

朱志鑫“张极你要死啊，天天欺负人家。”

许诺循着声源望过去，和刚才说话的男生对上视线。

少年的 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挂着，朱志鑫笑吟吟的看着许诺。

这个男生笑起来太耀眼了，和阴沉的赫川冬天格格不入。

张极反手把橡皮扔回去打断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暧昧红线，终于收回长腿。

许诺如蒙大赦，落荒而逃，呼呼的风声盖过了剩下的对话。

朱志鑫"呦张极，难得见你对女生这么耐心。"

张极"我哪里耐心了？"

朱志鑫“哪里都耐心。”

张极“……她太吵了。”

张桂源"人家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坐在张极前面的男生悠悠补了句。

张极"呼吸声吵。"

*

走廊冷风让许诺发热的脸颊稍稍降温。

她躲在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原来在北方，也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座位。

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霸凌，而是因为某个存在感过强的同桌。

当她磨蹭到快上课才回来时，发现桌上多了盒牛奶。

便签上潦草地写着："喝点东西，就不抖了。"

许诺“……”

不消说，这一定是张极写的。

许诺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

张极正枕着胳膊睡觉，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那道横贯左手小指的疤痕，此刻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窗外开始飘雪，教室里暖气嗡嗡作响。

许诺小心地把牛奶盒往三八线那边推了推，她不打算和张极又过多的接触，后者呼吸声匀称，大概是睡熟了。

数学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窗外的雪光将教室映得透亮。

许诺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匀速移动，将板书上的公式一字不差地誊抄下来。

她的坐姿很端正，肩膀绷成一条直线，像是稍一放松就会垮掉似的。

右手边的张极已经熟睡了。

他的额头抵在摊开的课本上，栗色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眉骨上的疤痕，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阳光穿过他发丝的缝隙，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偶尔他的睫毛会颤一下，像是梦到了什么，但始终没有醒来。

直到前排飞来一个纸团，精准地砸中他的后脑勺。

张极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戾气。

前排的朱志鑫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转着笔，冲他挑眉做了个口型。

“流口水了。”

张极眯起眼，抄起桌上的橡皮就砸了回去。

橡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误中了正在收作业的学习委员苏新皓。

苏新皓头也不回，反手将橡皮拍在桌上，声音不轻不重。

苏新皓“你们有病么？”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低的窃笑。

数学老师皱眉转身时，所有人立刻恢复成认真听讲的模样，除了张极。

他又趴回了桌上，但这次是面朝许诺的方向。

许诺的笔停顿了一秒。

她能感觉到张极的目光落在她的笔记本上，那种带着困意的、懒洋洋的注视，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打量不感兴趣的猎物。

她没有抬头，只是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黑板上。

默了片刻，张极用笔帽戳了戳她的手腕。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张极“什么意思？”

张极眼神示意刚刚自己丢给许诺的牛奶。

许诺不想和他浪费太多时间，懒得解释于是随便扯了套说辞应付，眼神都不带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吊炸天的话。

许诺“我牛奶过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