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的刀向薛丁山砍去,离薛丁山的脖子还有五分儿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咬金从后面冲了上来。人还没到,那声音早就传出来了:“姑娘,刀下留人!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能做主。”
姑娘本意并不想杀薛丁山,一听有人喊“刀下留人”,那刀就收回来了。他若真想杀薛丁山,刀离脖子还有五分儿,能停得了吗?这叫借坡儿下驴。
原来,程咬金在后阵虽听不见他们二人说什么,可从二人的一举一动,他就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了。程咬金经得多,见得广,二人的举动能逃出他的眼睛吗?他见薛丁山三战樊梨花,最后还是被姑娘走马活擒,掼在地上,二人就说上话了,可说着说着,就变了脸啦!程咬金一琢磨,得过去了,准是姑娘看上了薛丁山,向他提亲,薛丁山不敢答应,看来当中无人事不成,这事还得我来!程咬金催马上阵,刚走几步,见姑娘把刀举起来,可把他吓坏了,才高喊一声。
程咬金催马来到樊梨花面前,笑嘻嘻地说:“姑娘,千万别生气,有事好商量。”
他一边说话,一边摘下大斧,想乘这机会把薛丁山救下来。谁知樊梨花早已识破他的企图,杏眼一翻,大声喝道:“老匹夫,你要多走一步,姑娘我就把薛丁山的脑袋切下来晾着!”
往常,程咬金的胆子可不小,今天却一步也不敢多走。程咬金虽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他真怕樊梨花把薛丁山杀了。
程咬金勒马仔细打量樊梨花,嘿,这样好看的姑娘还真没见过,真是天上少有世上无,老天爷竟造就出这样千娇百媚的人来!
这时,樊梨花看来人是一员老将,面似蓝靛,发如朱砂,豹眼粗眉,真是老当益壮,八面威风,便问道:“来人叫何姓名?”
“我叫程咬金,在瓦岗寨当过大德天子、混世魔王,还做过十八国总盟主。这薛丁山是我的小孙孙,他的事我能做主,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
樊梨花一听,哦,他就是程咬金呀;听父亲说。他把苏宝童大元帅害苦了。我看他还挺和气,来得也正是时候,不禁问道:“你就是当年的大德天子吗?”
“对、对、对,我就是。如今我保了大唐,官拜卢国公。姑娘,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不管有多大,只管说,我一定能办到。”
薛丁山一听,忙说:“老爷爷,这事你管不了。还是和她动手吧!”
程咬金一瞪眼睛,骂道:“小冤家,闭住你的嘴!人家姑娘大仁大义,宽宏大量,连胜你三次,都手下留情了。不然,早就送你到望乡台去啦!你要我和姑娘动手,别说我现已年迈,就是倒退三十年,我也不能和这样仁义的姑娘交手!”
樊梨花乐了,说道:“老爷子,都像您这样通情达理,什么事都好办啦!”
程咬金说:“姑娘,今天的事我管定了,有什么事你快对我说。”
樊梨花涨红着脸又把对薛丁山说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非是我硬要嫁给他不可,实在是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不好违抗呀?”
程咬金听罢,心中这个乐呀:这好事全叫丁山这小子摊上了!忙说:“好,好,好,这太好了!姑娘,你听我说,凭你的相貌、人才、武艺、那真是世上难找,丁山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别看他嘴里不答应,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只是这临阵招亲违犯军规犯死罪呀!他本是征西的二路元帅,更知道这临阵招亲的风险。所以,他宁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愿因犯法而让他爹杀他!再说,小姐光凭嘴说是两位师父为媒,也没有个凭证,这……”
樊梨花忙说:“下山时,我恩师给我父写的信,还有王禅老祖写给薛丁山的信,都在关中我的闺房里呢!”
“虽说有信,也不能证明你二人的终生大事已定啊!当然,丁山要招亲也不是不行,他得立大功,方能将功折罪。姑娘,你能不能帮丁山立功呢?”
“怎么个帮法呢?”
“比方说,劝你爹献关降唐。”
“我要许配给他薛丁山,我父能不降唐吗?”
“再比如,你把刚才抓的两员唐将现在放了。”
始娘沉思一下,说:“那可不行!现在放了二人,那算怎么回事儿呀?不过,您放心,我把他二人押进关去,保他二人太平无事。三天之内,您进关去见我父,向他提亲,并劝他归唐。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
“这事太玄,如果你父亲不答应,他一发火,我的性命体矣!”
“老爷子只管放心,在您进关之前,我先把恩师的书信交给我父,他老人家不会不依。只要您搭个桥儿,我父也就借坡下驴了。只要有我樊梨花在,决不会叫您有好歹!”
“唉呀,姑娘,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樊梨花是何等聪明之人,话里听音,早就明白程咬金的意思,忙说:“我如有半句谎言,叫我死在乱刃之下!”
程咬金连忙阻拦,“姑娘既是真心,何必盟暂!你这一来,真叫我心里热乎乎的,不好受呀!”
姑娘暗想:“这老爷子可是个人物,真不好对付!不盟誓,他不放心;盟了誓,他又说“不好受”了。”说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好,就这么办,现在我就回营与元帅商量,也许今天我就进关提亲。”
樊梨花一笑:“老爷子,用不着那么性急。天色不早,三天内在关中见面吧!”说罢,令军兵押着周青、李庆洪回关。
程咬金见樊梨花回关,笑哈哈对薛丁山道:“起来吧,还趴着干什么?肚子着了凉,会跑肚拉稀!”
薛丁山站起身来,涨红了脸,说道:“老爷爷,这可怎么办?”
“小子,该你走运,还哭丧着脸问我怎么办?这样的姑娘,天上难找,地下难寻;还有什么犹豫的呢?收下!”
“老爷爷,我三次讨令,都被我爹驳了,他就是怕我有这种事。后来,您老人家讲情,才叫我上阵。果不其然,真出了这事!”
“对喽,这就叫越怕越扎手。光怕不行,你跟我回营,这事由我跟你爹说,你就瞧好吧!”
薛仁贵在大帐里如坐针毡,早有探子来报,说薛丁山被打落马下,正和女将说话。他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一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二怕儿子又临阵招亲,正在他忧心如焚时,程咬金和薛丁山回营缴令来了。薛仁贵看儿子垂头丧气,面带愧色,便问道:“丁山,此次出战,胜负如何?”
薛丁山红着脸。说:“父帅,这个……”他实在是难以开口,眼睛望着程咬金。
程咬金满面堆笑,说:“丁山,你就说吧,有什么磨不开的,一切都有老爷爷兜着。”
薛仁贵一听,心里明白了几分,脸马上沉了下来,喝道:“丁山,难道你又临阵招了亲不成!”
薛丁山说:“这与孩儿无干,父帅,一切事情请问程老国公。”
薛仁贵火撞顶梁,说:“什么!你想往老国公身上推?快快从实讲来!”
薛丁山心想,不讲恐怕不行,事到临头就走一步说一步吧!他把樊梨花三擒三纵以及程咬金替他招亲之事毫不隐瞒地禀告了父帅。
薛仁贵一听,瞥了程咬金一眼,心想:“这事让老国公办糟了,叫我如何处理呀?如果处罚丁山,又不是他答应的,如果责备老国公,这老国公也是为国为民,一片好心呀!”
他正在迟疑,程咬金大摇大摆走到跟前,说道:“这事儿不怪丁山。他情愿人头落地,刀下做鬼,也没有答应姑娘的亲事。是我上前一问,才知道其中情由。那姑娘的师父梨山老母和丁山的师父王禅老祖给他二人定下了终身。梨山老母派姑娘下山到寒江关等候丁山,这是其一,那姑娘一家本是中原人,只因被奸臣所害,才逃命到西凉。故土之情,不能忘怀,想回中原认祖归宗,这是其二;周青、李庆洪被姑娘活擒,姑娘答应保全他二人的性命,这是其三。再者,姑娘的本领非凡,如果我们收留了她,这西征的事就容易多了。我思前想后,为了顾全大局,才斗胆答应了这门亲事。元帅,这件事,你能说我做得不对吗?”
这一番话说得薛仁贵暗暗称道。他沉思片刻,说道:“老国公,这临阵招亲,军法不容呀!我作为三军统帅,焉能放任不管?”
“临阵招亲,军法不容,但允许将功折罪。收下樊梨花,可救回周青、李庆洪,可得寒江关,难道这么大的功劳,还不可以折罪吗?如果哪位将军临阵招亲,有这样的功劳,也可以不问罪。”
两边众将齐声说:“老国公言之有理。”
程咬金又说:“元帅,如果收下樊梨花,取西凉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这可不是灭我们大唐的威风,姑娘的武艺不是元帅也领教了吗?”
薛仁贵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就依老国公。不过,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姑娘回关前,对我讲明,三天内我们必须派人进关,面见他父亲提亲。
“姑娘愿降,如果她父兄不同意,那进关的人能活得了吗?”
“姑娘说了,回关后,把她师父梨山老母给她父亲的信交给她父亲,并担保进关的人平安无事。”
“这就好,可派谁去呢?”
还没等程咬金回答,两旁众将异口同声地说,“自然是老国公去最合适。”
程咬金心想:进关提亲做媒这事儿,我已答应樊梨花了。当然我得去。不过,我不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得说道说道。他故意先干咳了一声,然后慢声慢语地说:“我看进关说媒这事儿,谁都比我做得好,大家就别往外抬我啦!”
薛仁贵说:“这事恐怕还离不了老国公,还得劳您大驾辛苦一趟呀!”
薛丁山也在一旁开口了:“老爷爷,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这事还是您去最相当。”
程咬金冲薛丁山一笑,说:“好孙孙,冲你这句话,老爷爷也得去,谁叫咱爷孙俩投缘呢?谁叫老爷爷回朝搬兵迷路云蒙山第一个就见到了你呢?为了你,我干什么都行。”
薛丁山说:“那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爷爷。”
程咬金一听,乐得大嘴都合不挽了,回头冲薛仁贵说:元帅,你可听清了?想当初,大老黑尉迟恭把帅印交给你,收你为义子,我就整整哭了三天,茶不思,饭不想,每次听你管他叫干爹,我心里就不好受。你干爹后来为你鞭断紧禁门,几乎碰头身亡,也算尽了父子一场情分。那时,我也曾为你东奔西走,假撞头求下一百天的人情。这些事情都已过去了,但总在脑子里晃动,想忘也忘不了,我们是情深似海啊!”
薛仁贵一听,眼睛也红了。他感激地说:“老国公,您就是我的老父亲,比我父亲还亲呢。”
程咬金乐得一蹦多高。元帅,你这几句话,我心领了。既然为了小孙孙,那我就进关走一趟。别说没有什么危险,就是进关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两旁众将都乐了,整个帅帐一片欢笑声。
元帅问:“老国公,您准备哪天进关?”
“我看明天就去吧。”
这天,各自回帐休息。第二天上午,程咬金和元帅告别,单人独马,赤手空拳。奔寒江关而去。离城不远,就听城楼上军只喊道:“来者何人,休要再往前走!如若不听,我等可要开弓放箭了!”
程咬金听罢,勒住卷毛狮子兽大肚子蝈蝈红,抬头往城上看了看,便挺起胸,高门儿大嗓地喊:“众位,辛苦,辛苦!是自家人,别放箭!”
守城的兵将一见程咬金既不带兵,又不带将,连件兵刃都没带,觉得挺奇怪,便冲他喊道:“你是何人?到寒江关何事?”
程咬金说:“借众位之口,传我的话,就说当年瓦岗寨的大德天子、如今大唐的卢国公,姓程名咬金,号知节,要进关面见你家主将。我这是受樊、薛两家之托才来的,快快让你家主将来迎接我。”
嚯,他这谱可真不小,守将一听,不敢耽误,忙叫军卒火速报告樊宏。
昨天,樊梨花押着两员唐将,得胜回关,见了父亲。樊宏早就得报,知道姑娘三擒三纵薛丁山,心中迷惑不解,见姑娘回关并不说明原由,也不好问。姑娘本想向樊宏说明樊、薛两家订亲之事,并交出师父的信,但一看父亲面沉似水,说话不冷不热,只好暂时不说,自回闺房去了。她好歹吃了点儿东西,便躺在床上休息。薛丁山那英俊的相貌总是掠过她的脑海,比起杨凡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她对师父给她定的婚姻真是万分感激,可她如何向父亲启齿呢?
她认为,与其今晚匆忙去说,不如今晚想好明天再找父亲。于是,她下决心第二天跟父亲把事情摊开。
第二天早膳后,樊宏升堂,众将到齐,樊龙、樊虎伤势已有好转,也来了。正在商量军情,有军卒来报,把程咬金前来叫关以及他说的话禀报给樊宏。樊宏听罢一怔,有心不让程咬金进关,又怕他真有什么事,何况人家乃是单人独骑而来,还是先礼而后兵吧。于是,吩咐亮队迎接。
这时,程咬金已在城外等候多时,突然,城门大开,锣鼓喧天,笙乐齐鸣。城内涌出一队兵将,马上步下,刀枪并举,杀气冲冲,如临大敌,中间一匹战马,端坐着关中主将樊宏,两旁是樊龙、樊虎,还有不少战将,一个个甲胄在身,挺胸腆肚,横眉立目,如狼似虎。
程咬金一看,樊梨花并不在其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樊宏上前,抱腕拱手说道:“对面就是程老将军吗?我樊宏迎接来迟,望老将军莫怪。”
程咬金一听,有门儿。这刚一见面,他对我还挺客气,看来姑娘已把事情跟他挑明,这就好办了!他急忙还礼道:“樊将军不必客气,我来得鲁莽,还望海涵。仗着我们是自己人,亲不亲,故乡人嘛。”
程咬金说完,一阵大笑,樊宏也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干笑了一阵,才说道:“老将军请!”
程咬金一看樊宏的表情,心里就嘀咕上了:要看樊宏接我进城这亲热劲儿,可能平安无事,要看他那不阴不阳的样子,又恐怕凶多吉少,只怕进关容易出关难呐!既来之,则安之,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闻一闯!于是,他安然地跟随樊宏进城,到府外下马。有人把他的马接过去,樊宏带众将把程咬金请到大堂,分宾主落座。
樊宏吩咐献茶,又叫人准备摆宴。程咬金忙拦住说:“我来时刚用过饭,樊将军不必客气了。”
“不知老将军进关所为何事?”
“樊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吧?”
“我只有不知,哪能故问?”
“那樊将军就猜一猜我的来意吧!”
“老将军可能是来求和的吧!”
程咬金闻听,一阵狂笑,笑得双眼挤成一条线。樊宏感到纳闷,便问:“老将军笑从何来?”
“樊将军,我程咬金爱开玩笑是出名的了,不论男女老少,都知道我是爱开玩笑的大王,可能您也有耳闻。像你们大元帅,我就跟他开过玩笑。说他是我的孙子,结果他信以为真,一口一个“老爷爷”叫着,给我好吃、好喝,送我盘缠,还给我一支大令,让我回朝搬兵。你看这玩笑开得如何?想不到你樊将军也爱开玩笑,看来比我还高明,我甘拜下风。以后咱二人还要多亲多近。”
樊宏一听,板起面孔说道:“老将军,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从不爱开玩笑,更不会像老将军那样胡谄。方才说你进城求和,乃是我肺腑之言,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程咬金收敛笑容,说道:“樊将军既不是开玩笑,请恕我直言,寒江关你我双方交战,互有胜负,谁也不能说就胜利在握,况我大唐自征西以来,连克五关,势如破竹,怎会求和呢?”
“那你进关来,到底为了何事?”
“我进关,不谈公事,只为私事而来。”
“双方交兵,各为其主,谈什么私事!”
程咬金心想:要坏,十有八九,樊梨花没跟父兄提起结亲之事,可能姑娘磨不开说,她不说,我来说,便问道:“樊将军知道薛仁贵吗?”
“他不就是征西的元帅吗?”
“对,他是我的干儿子,薛丁山是我的干孙子,说是干的,可比亲的还亲。薛丁山是龙虎状元、征西的二路元帅,又是王禅老祖之徒。论人才,樊将军也曾见过,论武艺,樊将军也曾领教过。这人可是万里挑一,不可多得呀!”
樊宏越听越不耐烦,说道:“程咬金,你说这些干什么?”
程咬金一听,樊宏这家伙真欠教养,竟叫起我的名字来了。你越不爱听,我越要说:“昨日丁山与你姑娘交手,别看打了那么久,说实在的,是丁山三番两次让阵,手下留情。为什么会这样,元帅,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哎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开玩笑?如果是真不明白,那我告诉你,薛丁山看上你家姑娘了。薛仁贵也要娶你家姑娘做儿媳,因此才托我进关说亲。我听说樊将军也是中原人,被张士贵等所害,才全家来到西凉。薛仁贵年轻时也被张士贵所害,多少年不见天日。看来你们两家同病相怜,理应结为儿女亲家。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山、梨花可称得起郎才女貌。如两朵鲜花并作一盆,真是金童配玉女,牛郎配织女呀!你们父子也就归唐回中原,梨花姑娘帮助丁山打西凉……”
程咬金还要往下讲,樊宏已气得头发竖立,一阵暴叫:“大胆程咬金,竟敢在此胡言乱语,真气死我也!”
这时,两旁众将也都亮出刀剑,吵吵嚷嚷,要来杀程咬金。樊龙、樊虎直冲到程咬金面前,仓嘟啷,抽出宝剑。
樊宏大喝一声:“且慢,先把这老匹夫绑起来,我还有话问他。
帐下军卒上前将程咬金五花大绑,樊宏问道“程咬金,我来问你,是谁托你进关提亲的?”
程咬金心想:这是樊宏来探我的口气,看这事和他女儿有没有关联,我可不能把梨花卖了,便说:“是薛家托我来的。你只有应允亲事,才是你父子的出路。如不应允,也该放我出关。常言道:双方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我是为你两家来说亲的。一家女,百家求,买卖不成仁义在,愿意算,不愿意就散,总不能把我扣在这里呀!”
樊宏听罢,一阵冷笑,“你还想走?我才不上你的当呐!来呀,把昨天那两个唐将押来,三人一同绑赴辕门斩首!”
不多时,周青、李庆洪被押上堂来。二人一见程咬金,大吃一惊,说:“老国公,你怎么来啦?”
“我当媒人来啦!想把樊梨花许给薛丁山,不想樊宏不愿意,还要杀媒人。”
“老国公,你这不是活够了吗?自来找死!”
“说实话,是为救你二人来的。”
“没救了我们,把您的老命也搭上了。”
“不要紧,老国公福大命大造化大,你们兄弟别害怕。”
众兵将把三人绑赴法场。火工司说:“主将令下,点炮,行刑!”
追魂炮响了第一声,第二声,要是第三声再一响,三个人就完啦!
这回程咬金可沉不住气了,扯开嗓子高喊道:“快救人呀!”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