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

（时间倒转至五行山初破，六贼拦路）

孙悟空金箍棒挑开强盗的鬼头刀，刀刃落地时惊飞了草窠里的野兔。那老人抱着陶罐缩在树后，却在看见强盗首领腰间的婴儿肚兜时，突然扑上去哭喊：「我儿的东西怎会在你身上！」原来六贼乃山下流民所化，劫道时竟抢了襁褓中的婴孩，肚兜上「长命百岁」的绣线还沾着血迹。

「师傅你看！」孙悟空拎起首领衣襟，露出其背后「杀人越货」的刺青，「此等恶徒留不得！」唐僧却闭眼诵起《往生咒》，袈裟下露出半截婴儿的断指——那是他晨起化斋时在血泊里捡的。「阿弥陀佛，纵是恶人，也应由佛法度化......」话未说完，强盗突然抽刀刺向他咽喉，却被孙悟空一棒震碎手腕。

「若等你度化，你早成了他们锅里的肉！」孙悟空甩着棒上的血珠，忽然看见唐僧袖中掉落的断指，喉间一哽，转身用猴毛变出六座衣冠冢。冢前立着木牌，分别刻「贪」「嗔」「痴」「慢」「疑」「色」——正是唐僧要斩的「六根」。

（五庄观内，人参果案）

天蓬捧着空果盘砸吧嘴：「哥哥，这果子入口就化，俺老猪连核儿都没尝着！」孙悟空挑眉一笑，纵筋斗云再赴果园，却见土地公急得直搓手：「上仙且慢！这果子遇土即......」话未说完，金光闪过，人参果已入了悟空掌心。与此同时，文殊菩萨化作清风掠过树旁，袍袖轻拂间，千年果树轰然倒地。

孙悟空回头见狼藉一片，只当是自己取果时震断了根脉，咬牙扛起树干想重新栽种。镇元子驾云而至，望见断树泪落衣襟：「此树与天地同寿，你却......」唐僧见状忙合十道：「要打便打孙悟空一个吧，是他顽劣毁了仙树。」镇元子袖中飞出打神鞭，鞭身缠着三十六道天罡气，抽在孙悟空后背竟溅出血星——这是他修得金刚不坏身后首次见血。

「师傅可知道，这鞭子专打神仙的「嗔念」？」孙悟空蜷在草垛里喘气，腰间血痕映着月光，忽然想起须菩提祖师说过「天外有天，法宝亦能破神通」。天蓬偷偷摸来烤山药，边喂他边嘟囔：「当年俺被玉帝打两千锤，可比这疼多了......」话未说完，被孙悟空瞪了一眼，忙改口，「不过猴哥皮糙肉厚，这点伤算啥！」

（方寸山雪地）

须菩提祖师望着孙悟空跪坐的方向，拂尘扫开积雪，露出地下刻着的「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图。他指尖点在图上，竟引出南海普陀的潮音——原来这果树与观音的玉净瓶同出混沌根系。「茫茫南海，自有一树仙方......」祖师低语间，玉净瓶里的甘露已化作甘霖，悄然落向五庄观。

镇元子摸着复绿的人参果树，忽然想起与孙悟空初见时，对方掌心的「天」「地」纹与自己袖中「混沌图」隐隐共鸣，遂笑道：「我与你虽差着辈分，却似混沌同源，不如结为兄弟！」两人对天拜祭时，孙悟空后颈的朱砂痣突然发烫，竟映出须菩提祖师在方寸山雪地中踱步的虚影——老人望着天际流星，喃喃道：「九九八十一劫才开个头，悟空，你可莫要辜负这满身的「反骨」啊......」

（夜宿草庐，天蓬替孙悟空敷药）

「疼就喊出来，别学师傅假正经。」天蓬用捣药杵敲碎人参果残渣，敷在伤口上竟化作冰晶。孙悟空咬着草根闷哼：「俺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这点疼......」话音未落，冰晶渗进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仍强撑着笑，「呆子，等俺好了，带你去偷师傅化缘的米糕。」

草庐外，唐僧望着月宫里的桂树影子，忽然摸到袖中藏着的婴儿肚兜——那是他趁孙悟空不注意，从衣冠冢上摘的。肚兜角上绣着的「悟」字，此刻竟与孙悟空腰间的血痕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斩六根易，断尘缘难」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