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9

从未自卑的李相夷，也低下了高昂着的头，没有了那份自信的勇气。

却不想，当一切尘埃落定后，两人竟然还有缘分，在江湖相见。

见到顾栖栖的那刻，李莲花就已经移不开眼睛，看着人目不斜视就要离开，还是不受控制的出口挽留。

本想着以朋友的名义，多看她两眼，却不想竟然听见了这番话。

这是她开玩笑说的吗？第一次见面她就游刃有余的拿捏他，她是不是看出来他的心思了。

脑中想了又想，李莲花还是觉得抓住这次机会。

“若我真的以身相许，顾姑娘又当如何？”

顾栖栖猛地抬头，险些以为幻听了。

“你之前不是喜欢乔姑娘？”这一路上，顾栖栖也听了很多李莲花跟乔姑娘的事情，不少人都对两人的分开遗憾。

她也知道两人已经分开，可喜欢不是那么好淡化的，她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试探出个炸弹。

“其实我与乔姑娘聚少离多，那时我心中都是平定江湖，我二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少之又少，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没单独为她做过什么。”

“红绸舞剑是少年意气，并非是舞给她，折的红梅是人人都有，最多就是她的那份是我亲自送去，也许她早已感知到我没那么喜欢她，才会有那封诀别信。”

“这段时间游历江湖，做一个游医，才知，喜欢原来是会时时想起，事事念起，无论何时都想看见对方。”

说道此处，李莲花看向顾栖栖，很是郑重其事的剖析自己。

“现在想来，这江湖上的传言也在影响我，推动着我，人人都如此说，我也在不知不觉中顺着做了。”李莲花自嘲一笑，“我也是如此肤浅的人。”

“自大，狂妄，那些人的评价都没错，我也只是世俗里的一个平常人。”李莲花说到这，不敢再看顾栖栖的表情。

他怕看见她眼中的鄙夷。

顾栖栖笑道：“我也只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罢了。”

“人的修行，就是在更好的认清自己，直面自己的本心，没有人是没有缺点的，但你要确定自己最想到的是什么。”

“我自恋，觉得这世上，在没有人天赋比我更强，我烂好心，对想活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想救一救，平白多沾因果，我冷漠，对不想救的人，冷眼旁观。”

“我残忍，对犯在我手里的人，毫不留情，所以，我难以看破我的心关，我找不到我最想要的。”

“这世上的一切我都有兴趣，又都没有兴趣，这样的我，你还想以身相许么？”

不算大的小楼内，两人隔桌相望，好似一瞬，又好似良久，这一刻，两颗心才算是贴近了一些。

两人都没有再提以身相许这件事，但顾栖栖留在了莲花楼里，两人都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有意磨合着。

李莲花不再一副看破世间，温和友善，在小楼里，有时也会风风火火的，带着朝气。

顾栖栖也不再总是一副明媚笑脸，经常冷漠的躺在二楼看风景，任李莲花怎么叫，不回应也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