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即便是多智近妖的人也犹有尽时，再玩弄人心的也总有他看不透的人，想不通的事。”
顾栖栖摇摇手指直接否决。
“活的是否通透。”
“哈哈哈，李莲花，你是认真的吗？”
“也不是？”李莲花皱着眉头。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告诉你吧。”
顾栖栖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运。
“运是唯一条件。”
“有实力的人总是不相信运，可往往运决定着他们的一切。”
“当然，我更愿意称之为气运，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
顾栖栖是在21世界了解到气运这个词的，修真界还从没有这样的概念。
她们都是在与天道争，争那一线生机。
直到她看了现代的道家古籍，学了数理化，看了话本小说，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一线生机是她争得的，但换一种角度看，又何尝不是早就注定，是命运计算后的结果。
也许这就是她飞升的机缘呢。
李莲花呆滞的举着酒杯，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内力节节攀升，发丝无风自舞，突然感悟到新的心法。
世间万物环环相扣，相克相生，就像是无形的线将一切串联，人亦如此。
凭心而动，李莲花聚酒水凝剑来到屋外，借着盈盈月光舞剑。
这一次的剑法依然唯美，却又带着玄妙。
一剑刺出好似能化成百剑，定睛一看却又只有一剑，每一个剑招的走向都随着外界的变化而改变。
就像“人”。
会因为外界改变自己，却又只是自己。
顾栖栖欣赏着月色下的美景，只觉得心情舒畅。
李相夷永远是李相夷，就算叫作李莲花，他的骨子里还是重情重义的李相夷。
看来她的拯救要结束了。
李莲花一剑舞毕，只觉心中郁气全消，也找到了他接下来要走的路。
“这剑法有名字吗？”顾栖栖扬声问道。
月色下的李莲花舒颜，“就叫今日方知我是我。”
顾栖栖忍俊不禁，“那昨天的你就不是你了？”
“被人欺骗，被人算计的我是我，被人教导，被人帮助的我也是我。”
“无论命运予我怎样的结局，我会成为更好的我。”
被命运灼伤的少年，依然拥有着不屈的灵魂。
【叮，拯救任务完成。】
【宿主可以选择留在小世界快活一生后再开启下一个世界，也可以立即开启下一个世界。】
“还挺人性化。”顾栖栖在心里夸了系统一句，就选择了留下。
笑话，她来这个世界才去了几个地方，她可不是来当牛马的，她是来炼心的。
如此好的机会可不得好好把握。
月色下，一男一女对坐小酌，对月当歌。
第二日，顾栖栖没等李莲花便告辞，离开了四顾门。
李莲花站在四顾门前，看着顾栖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几日称的上是沧海桑田。
江湖上的事反转反转再反转，从李相夷一意孤行战死东海，再到天下第一被奸人算计，再到四顾门解散，所有钱财尽数补偿给死去门人的家属以及受了伤的兄弟。
当真是轰动了整个江湖。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不想万人书更新了新的排名。
天下第一换人啦！
此事一出，直接压下江湖所有的消息，成为最热议的事情。
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天下第一竟然是个女子。
姓顾，名叫顾栖栖。
——
是的，顾栖栖离开之前确实与李莲花比试了一番。
功力恢复且更上一层楼的李莲花也欣然答应。
两人这一战是身影莫测，剑光纷飞，四周飞沙走石皆可伤人。
没有人能近距离观看两人的战斗，除了一个不要命的老头。
此一战后，万人书改。
顾栖栖牵着马路过一家客栈，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忙不迭加快了脚步。
“这顾女侠真是又美又强，若能与之见一面，此生无憾。”
“谁要能娶到顾女侠，这江湖岂不是横着走了？”
“你想得美，人家可看不上你。”
“我怎么了，我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就你，别做美梦了，要说与顾女侠相配的也就李门主，不，李大侠了。”
“李大侠不是跟乔姑娘是一对？”
“欸，乔姑娘与李大侠已无瓜葛，没听见说书先生刚刚说的，四顾门解散时张贴的告示么。”
后面的顾栖栖走远了没听到，倒是这江湖跟修真界还真是不同。
修真界的最强者，无论是男是女，修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拜师，少有要嫁娶的。
而这江湖对第一人，除了崇拜追随，便是婚嫁，看来这就是寿命短暂，连带着世人的眼界也会变低。
走着走着，没找到心怡店家的顾栖栖却遇见了熟人。
一座精致的小楼停立在不远处，一个戴着半扇面具的男子正在一张桌子前给人把脉问诊。
顾栖栖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李莲花。
一段时日不见，这人周身不再是颓废，也没了被人伤害后的悲愤痛苦。
又或者是将痛苦深埋心底也未可知。
毕竟不愿以真面目世人本就有逃避之意，或许这山水田园，柴米油盐的生活会渐渐抚平他的心伤。
顾栖栖并未去打扰李莲花，牵着马目不斜视地正打算路过。
却不想，李莲花反而叫住了她。
“顾姑娘。”
声音中属于少年的朝气渐渐消失，更多了几分成熟。
顾栖栖回身望去，光芒落在彼此身上，成为他人眼中唯美的画卷。
“有缘相见，不知姑娘可认得出在下。”
银色的面具也不及青年的脸白，阳光下李莲花举手投足好似再无阴霾。
“自然。”顾栖栖点头。
“那不如趁此机会，共饮一杯？”
最后一位病人，李莲花也已看诊完毕，正要收摊之际，正好看见寻找已久的人，邀请便脱口而出。
“我的荣幸。”顾栖栖拱手应下。
顾栖栖牵着马跟在李莲花身后，向着小楼走去，走到楼旁边安置马匹的地方，将自己的马也拴在一起，才进了李莲花的小楼。
小楼称的上雅致，不过想想李莲花将钱都给了其他人，能有这么个小楼，反而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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