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熏香换了。
林玉淑踏入内殿时，敏锐地察觉到那股常年萦绕的蓝风铃气息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清苦的药香。她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看来抑泽散已开始起效。
林玉淑嫔妾给娘娘请安。
她盈盈下拜，裙摆如紫色水波漾开，腰间香囊随动作轻晃，泄出一缕刻意调配过的、与张函瑞信引九分相似的蓝风铃香。
张函瑞免礼。
张函瑞倚在窗边软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挺直脊背。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状似无意道。
张函瑞林嫔近日熏的什么香？倒别致。
林玉淑掩唇轻笑。
林玉淑不过是寻常花露，娘娘若喜欢，嫔妾明日送些来。
她目光扫过张函瑞后颈——腺体上临时标记的齿痕已淡得快看不见，心中暗嗤。
张函瑞本宫近日乏得很，倒是羡慕林嫔精神。
张函瑞忽然咳嗽两声，碧竹连忙递上帕子，雪白丝绢瞬间洇开一抹刺目的红。
碧竹娘娘！
碧竹惊呼。
林玉淑瞳孔骤缩——血？赵诚明明说药物只会让人信引紊乱……
张函瑞无妨。
张函瑞摆摆手，却将染血的帕子随手扔进香炉。火舌卷上丝绸的刹那，他抬眼直视林玉淑。
张函瑞说来也怪，自打用了太医令开的药，本宫这身子反倒一日不如一日。
香炉爆出一簇幽蓝火苗，映得林玉淑脸色忽明忽暗。她强自镇定。
林玉淑许是……天气转凉之故。
张函瑞是吗？
张函瑞轻笑，忽然从枕下抽出一包药材掷在她脚边。
张函瑞那林嫔看看，这味『寒苓草』是治什么的？
药包散开，枯叶间混着几粒朱砂红的异域种子——味道瞬间蔓延开来，那根本不是太医院会用的药材。
林玉淑指尖一颤，香囊坠地。
林玉淑娘娘明鉴！嫔妾不懂药理，这必是有人栽赃——
张函瑞本宫还没说是谁给的。
张函瑞缓缓起身，苍白面容陡然逼近。
张函瑞林嫔，急什么？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万能角色娘娘，陛下传您去武德殿。
林玉淑如蒙大赦，连忙告退。直到踏出宫门，她才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张函瑞抬头看向传话的小太监。
张函瑞可知何事？
小太监摇头。
万能角色奴才不知，只听说北疆来了军报。
张函瑞心头一紧。北疆是他父亲镇守的地方，若有军情...他迅速更衣，随小太监前往武德殿。
武德殿内，张桂源正俯身查看铺在龙案上的地图，眉头紧锁。听到通报声，他头也不抬。
张桂源皇后来了？过来看看这个。
张函瑞行礼后走近，发现是一张西北边防图，上面几处要塞被朱砂圈了出来。
张桂源胡人最近频繁骚扰这几个关口。
张桂源手指点在地图上。
张桂源你熟悉西北地形，可看出什么端倪？
张函瑞仔细审视地图，忽然瞳孔一缩。
张函瑞他们在试探。
张桂源嗯？
张函瑞这几处看似无关，实则连起来是一条隐秘小路。
张函瑞指尖轻划，将几个红圈串联。
张函瑞从这里突破，可绕过父亲驻守的主力军，直取凉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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