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机缘赌场

出了京都，周边的城镇依旧繁华，沿路有不少商贩，有几个似乎认识，熟络的上前和他们打了招呼。

“有点事要办，就把你也带来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萧未影，你可以叫我……”

萧未影将马勒停，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大致判断了一下年龄，然后摁住他的肩膀，一用力将其拽下马背，交给迎过来的人，随后翻身下马，继续了刚才没讲完的话，

“可以叫我大哥，嫌麻烦也可以叫我老大。”

“大哥……？”

夏斐先是叫了一声，但心里毛毛的，不知道哪里别扭。

“我还是叫你老大吧。我叫夏斐，老大你的救命之恩，我来日定当奉还。”

萧未影并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些，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抬头看了一眼牌坊。夏斐也跟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字:机缘赌场。匾额两边垂着帘子，左边是买定离手，右边是富贵在天。

只是站在门口，夏斐就能感受到里面压抑的气氛，心里有些排斥赌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说，赌急眼了还会有不少亡命之徒，能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不断放大。

“一会儿跟紧我。”

萧未影从手腕处解开一条带子，随意将身后的长发束好，看门的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一边招呼客人里面请，一边恭敬的将一把匕首递给萧未影，低声交代了一句。

“人在景字号房。”

萧未影颔首，率先走了进去。

夏斐虽然没见过这种阵仗，但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了大概猜测，紧跟其后。

与他所想的场景不同，这里似乎被一股莫名的秩序笼罩，没有那种赌瘾的乱象与疯狂，每个赌徒都有条不紊的捏着自己的赌注下注，或输或赢，大喜大悲也只显于色，不显于声。纷乱的只有骰子翻转的声，做东人的宣告声，以及赌客粗重紧绷的呼吸声。

偶尔也有几个忍不住惊呼，但很快就被人拉走，像是送去了另一个地方。

夏斐觉得这种诡异的秩序更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身处地狱，而骰子撞向骰盅的声音，更像是骨头敲击发出来的。明明周围都是活人，却仿佛被割了舌头，更让人觉得死寂阴冷。

稍不留神夏斐就魇了进去，走着走着就撞上了前面的人，刚打算开口，一截食指就抵在了他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夏斐轻轻点了点头，他刚才走神没留意，现在才发觉竟然已经到了。门口挂着帘子，上写着景字，守在一旁的人拉开帘子，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通道。夏斐一踏进里面就觉得这里比外面热了许多，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越往下越嘈杂，大多是哀求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斐觉得萧未影在走进这里的瞬间，身上的气质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平易近人，在他手中被把玩的匕首，似乎化为了杀人利器，闪着寒光。

夏斐跟着走进了一间的房间，房间里有些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着光。里面等着一个人，穿着布衣，但从手来看，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此时眼里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放他出去的，脸上洋溢着喜色，迎了上来，看清是萧未影，脸色一白连连后退，肉眼可见的恐惧。

“我是户部尚书之子，刘誉。你们不能动我，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大人。”

萧未影一步步上前，将刘誉逼至角落，拿起匕首用刀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左右观察了一下。

“就是你要见我？”

刘誉瞳孔收缩，但是被匕首抵着，不敢轻易乱动，只能轻轻地咽了一下。

“你在我这里赌输了，又拿不出相应的筹码。”

说着目光一冷，收回匕首，拉起他的一只手摁在墙上。

“就用你一只手作为抵押吧。”

刘誉身躯一震，在恐慌之中他的求生欲爆发，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想起来在京都见过萧未影，他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又想起来他父亲乃至其他重臣，对这位将军的行事风格都极为不满，一直都想在暗中除掉萧未影，为国除害。临危之际，刘誉也慌了，不顾一切地大吼。

“等等等等！萧将军，我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只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