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暗涌里的肖邦

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折射出细碎的光，苏棠握着香槟杯的指尖微微发颤。方才顾沉舟转身离去的背影，像一柄冰刃，将她精心维持的镇定划出裂痕。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网，她听见有人说"林晚这次踢到铁板了"，后槽牙不由得轻轻咬住下唇。

手机在包里震动，007欢快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开："宿主！顾沉舟的好感度涨到7啦！虽然他表面很凶，但内心已经开始注意你了哦~"苏棠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借口去洗手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拐进长廊。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涌入鼻腔，苏棠抬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宴会厅旁的露天花园。月光下，玻璃花房透出暖黄的光，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肖邦的《雨滴》，她记得系统给的资料里提过，这是顾沉舟最爱的曲目。

透过雾气朦胧的玻璃，她看见顾沉舟单手抄在裤袋里，苍白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他解开了西装领口的纽扣，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侧脸在光影中如同古希腊雕像。苏棠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将掌心贴在玻璃上，却不想触发了花房的感应门。

琴声戛然而止。

"林小姐的跟踪技巧实在拙劣。"顾沉舟没有回头，指尖还悬在琴键上方，"还是说，你准备再表演一次崴脚？"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却意外地让苏棠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愿意和她搭话。

"顾少爷误会了。"苏棠快步走到钢琴旁，从手包里掏出一本烫金封面的书，"我听说您在研究心脏搭桥手术的新型材料，这是瑞士最新的医学期刊，国内还没有引进。"她将书轻轻放在琴凳上，"不过比起这个......"她忽然坐到琴凳另一侧，指尖在琴键上试音，"我更想请教，这首《雨滴》的降B小调，该怎么弹出孤独感？"

顾沉舟终于转头看她，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晦涩的情绪。苏棠假装没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开始弹奏。系统给的记忆包让她的指法娴熟，却在高潮段落故意弹错了两个音符。

"节奏混乱，感情空洞。"顾沉舟冷笑，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像这样......"他的气息扫过她耳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苏棠心跳如擂鼓，余光瞥见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好感度12！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苏棠反应极快地抽出被按住的手，却在起身时故意碰倒琴凳。顾沉舟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月光透过玻璃花房的藤蔓，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苏棠听见自己说："顾少爷，我其实......很羡慕会弹钢琴的人。"

脚步声逼近的瞬间，她抓起那本期刊塞进他怀里："这本书就当是学费。"转身时，发尾扫过他微凉的指尖。

直到躲进洗手间，苏棠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发亮，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突然意识到——比起直白的讨好，这种若即若离的博弈，或许才是打开顾沉舟心防的钥匙。

手机再次震动，007的声音带着惊讶："宿主！检测到顾沉舟正在反复查看医学期刊，还在搜索引擎输入'教人弹钢琴的方法'！"苏棠对着镜子勾起唇角，指尖划过冰冷的镜面。

这场游戏，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