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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幻境还是现实

千年我只等你一人

弟弟猛地挣脱,带起一片玻璃碎片,从车门跃出。我慌忙伸手去抓,指尖却只触到一片虚无的空气。“嗤啦——”刺耳的声音划过耳膜,爸妈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转身体,向后转了整整180°,脸上带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们分别从主驾和副驾的窗户跃下,动作极为轻巧,仿佛完全没有重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早上妈妈还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春游?”弟弟甜甜地说:“回来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零食。”那时,一切都很正常,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车子停在了高速路上,我瘫坐在座位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啪嗒、啪嗒”,泪水砸在裤子上发出细小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涩,“老天爷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一切是真的吗?”

忽然,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小伙子,小伙子醒醒……”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面前晃动。“哎呀,这年头年轻人上网居然趴在角落桌上睡好几天,该不会猝死吧?”耳边议论纷纷。我缓缓抬起头,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眼前是网吧熟悉的环境:闪烁的屏幕、凌乱的桌椅、还有围成一圈指指点点的陌生人。

“你是这里的网管。”一个中年男人擦着手中的抹布,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听人说有位小伙子看到你,要不然你可能真的没人发现。”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啊,在这儿睡这么久,我们都以为不行了呢。”

我愣住了,脑海混乱无比。“我不是在高速上吗?刚才那些难道只是梦?可爷爷奶奶、爸妈、弟弟明明都走了,怎么会……”我茫然地环顾四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润的触感证实泪水是真实的。

“不行,我得回家看看!”念头刚升起,我立刻推开人群冲了出去。“哎,小伙子你还没付钱呢!”身后传来网管的喊声,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外面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轰隆隆——”雷声低沉压抑,仿佛敲打在我的心里。我拼命奔跑,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泥水四溅,膝盖也磕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火辣辣的疼。

拖着伤痛的身体跑到家门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眼前的一幕令我心脏狂跳:爸妈、弟弟、爷爷奶奶都好端端地坐在客厅里。我激动得扑过去,紧紧抱住妈妈。“傻孩子,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哭?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妈妈柔声安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们都在,太好了……”我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厨房飘来阵阵香气,“哇!妈,今天吃啥啊这么香?”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疑惑藏在心底。

饭桌上,饭菜丰盛诱人,但每一道菜里都有香菜!我盯着盘子,眉头越皱越紧。爸爸夹了一筷子香菜放在我碗里,说:“多吃点,这可是你的最爱。”我猛地看向他的手——那是一只完整无缺的右手!可我记得清楚,爸爸是左撇子,而且右手小拇指曾因意外少了一截肉。

“爸,你怎么用右手吃饭啊?”我试探性地问。他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回道:“李离晨,谁不用右手吃饭?傻了吧唧。”这句话如雷贯耳,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侥幸心理。

我忍不住追问:“妈,为什么今天的菜里那么多香菜?不是一直知道我对它过敏吗?”小时候因为误食香菜,我差点送命,那次之后全家人对香菜避之不及。然而,此刻妈妈却理所当然地回答:“香菜好吃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

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了,我没胃口,你们吃吧。”说完,我迅速站起身,躲进房间,重重地将门锁上。

坐在床边,我抱着膝盖陷入深深的思索。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甚至是某种无法解释的幻境?我呆呆地望着墙壁,耳边只剩下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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