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时节的紫禁城热得蝉鸣刺耳,小燕子躲在假山后,看着永琪与知画在御花园散步。知画的肚子已像揣了个西瓜,永琪的手始终虚护在她腰间,眼中满是宠溺,像极了他们初定情时的模样。
“小顺子,去把阿哥书房的《孟子》拿来。” 她听见知画的声音,温柔得像浸了蜜,“别吵醒阿哥,他昨夜批折子到子时。”
小燕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从知画怀孕后,永琪几乎不再踏足漱芳斋,就连她的生辰,也只让小顺子送了幅字画 —— 正是知画的手笔。她忽然转身,往永琪书房走去,裙摆扫过月季花,留下几道浅红的痕。
书房里弥漫着松烟墨香,案头整齐地摆着知画的《百子图》。小燕子望着画中抱着孩子的女子,眉眼与知画一模一样,旁边题着 “宜男多子,永保长春”,落款是永琪的字迹。她的指尖开始颤抖,忽然想起宗人府的药方,想起知画 “假孕” 的算计,心中腾起一阵怒意。
“啪!” 她撕毁画卷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格外刺耳。画中 “永琪” 的脸被撕成两半,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
“姐姐在做什么?” 知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小燕子转身,看见知画扶着门框,脸色苍白,额头沁着细汗:“你还有脸来?这画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永琪的!”
知画的手紧紧攥住门框,指节泛白:“姐姐何出此言?民女与阿哥的孩子,怎会有假?” 她忽然弯腰,手护住肚子,“姐姐就算怨民女,也不该咒孩子……”
永琪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时,知画忽然摔倒在地,裙摆上染着点点泥渍:“夫君救我!姐姐要杀了我和孩子……”
永琪冲进书房,看见满地的画渣,看见知画蜷缩在地上,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慌忙扶起她,触到她额头的冷汗:“知画,别怕,我在。”
知画伏在他胸前,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阿哥别怪姐姐,是民女不好,不该在画里画孩子……” 她忽然抬头,眼中含着泪却带着笑,“姐姐心里苦,民女懂的。”
小燕子望着他们相拥的模样,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永琪你醒醒!她根本没怀孕,这肚子里装的都是算计!”
永琪转头,看见她手中的画渣,看见她眼中的疯狂,忽然觉得一阵厌烦。这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姑娘,此刻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全然不顾知画有孕在身。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小燕子,你闹够了没有?”
小燕子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永琪,你忘了我们在大理的誓言了吗?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永琪望着她发间的碎花瓣,忽然想起知画孕吐时的苍白,想起她深夜替他磨墨的温柔。他忽然转身,语气里带着决绝:“小顺子,送格格回漱芳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
知画望着小燕子被拖走的背影,忽然轻笑,笑得无声无息。她知道,这场试探,彻底击垮了小燕子在永琪心中的最后一丝美好。当永琪看见她 “摔倒” 时的慌乱,当他听见她 “替小燕子求情” 时的温柔,便会觉得,她才是那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妻子。
“疼吗?” 永琪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画摇头,将脸埋进他胸前:“只要阿哥信民女,民女就不疼。” 她忽然摸了摸肚子,“倒是孩子,刚才被姐姐一吓,到现在还在动。”
永琪的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上,感受着胎儿的蠕动,忽然觉得一阵愧疚。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知画,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小燕子。”
知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承诺,忽然明白,自己已经赢了。小燕子的冲动与直率,在这深宫里,终究敌不过她的细腻与算计。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在爱情的战场上,先露出破绽的人,输的不是感情,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