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那日，知画让翠儿在御花园 “不小心” 碰落小燕子的风筝。风筝线划过她手腕时，她故意惊呼一声，吸引了正在散步的老佛爷。
“怎么回事？” 老佛爷的玉扳指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
知画慌忙福身，手腕上的血痕在素白的袖口格外刺眼：“回老佛爷的话，是民女不小心，惊了姐姐的风筝。”
小燕子刚要开口，就看见知画袖中滑落的布偶 —— 那是半个月前她 “遗失” 的，此刻心口处还别着根银针。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你偷我的东西！”
老佛爷接过布偶，看见上面绣着的 “永琪” 二字，脸色瞬间阴沉：“这是什么？”
知画扑通跪下，声音里带着颤抖：“老佛爷赎罪，民女昨日在漱芳斋捡到的，本想告诉阿哥，却又怕姐姐生气……”
小燕子只觉一阵眩晕：“老佛爷，这不是民女的！是知画栽赃……”
“够了！” 老佛爷的玉扳指敲在石桌上，“哀家早就听说你容不下知画，没想到竟敢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子！”
知画适时地拉住老佛爷的裙摆：“老佛爷息怒，姐姐定是无心之失，求您饶了姐姐……”
永琪赶到时，正看见小燕子被太监按在地上，老佛爷的藤条高高举起。他下意识地要阻拦，却听见知画说：“阿哥别冲动，姐姐只是孩子气，等她长大了，就懂了……”
藤条落下的瞬间，永琪忽然发现，知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忽然想起 “流产” 那晚，她苍白的脸和眼底的坚定，忽然觉得一阵心寒 —— 这个他以为柔弱的妻子，竟能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
“停手。” 他的声音比霜降的风还要冷，“老佛爷，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交给皇阿玛处置吧。”
知画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永琪开始怀疑了，但没关系，只要老佛爷认定小燕子有罪，只要小燕子被贴上 “善妒” 的标签，她的离间计，就成功了一半。
三日后的深夜，知画独自坐在永琪书房，看着案上的《诅咒娃娃调查报告》。福尔泰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在关键处留了空白 —— 这是她用陈家的秘银打点的结果。
“福晋深夜不睡，可是在等阿哥？” 尔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知画慌忙合上卷宗，看见尔康站在月光下，手中折扇敲着石栏：“福大人说笑了，民女只是……”
“只是想让五阿哥对小燕子彻底死心？” 尔康忽然逼近，眼中闪过锐利，“陈姑娘，你可知，巫蛊之术在宫里是死罪？”
知画的指尖在袖中捏住一块碎玉，那是尔康送给紫薇的定情信物：“福大人若想告发，早就去了。” 她忽然轻笑，“民女知道，您心里有紫薇姐姐，就像五阿哥心里有小燕子，可有些事，不是靠感情就能解决的。”
尔康的折扇 “啪” 地合拢，却看见知画从袖中取出幅画卷 ——《山有木兮图》，画中男子背影极像他。她轻轻说道：“民女替姐姐临摹了幅画，望福大人笑纳。”
月光下，尔康望着画卷，忽然想起紫薇说过的 “知画妹妹最是贴心”。他忽然发现，这个姑娘的算计，从来不是直白的刀，而是缠在刀上的丝带，让人在温柔中，不知不觉被割破喉咙。
“陈姑娘好手段。” 他转身时，声音里带着无奈，“但望你莫要伤了五阿哥的心，他终究是个重情之人。”
知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尔康袖口的翡翠纽扣 —— 那是她送的，与她腕间的镯子是一对。她轻轻抚摸画卷，知道这一次，连福尔康都被她拉进了局里，成为她离间永琪与小燕子的助力。
五更天，永琪回到书房，看见知画趴在案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替他绣的扇套。
他轻轻替她披上披风，看见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滑到肘弯，露出三道浅红的抓痕 —— 那是今天白天，小燕子在禁足前挠的。
“傻瓜。” 他轻声呢喃，指尖划过她眼下的乌青。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替加害者求情，这样的傻，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知画在梦中听见他的话，嘴角轻轻扬起。她知道，这场离间计，最关键的不是老佛爷的震怒，不是巫蛊的证据，而是让永琪看见她的 “宽容” 与 “柔弱”，让他在对比中，逐渐厌倦小燕子的 “任性” 与 “冲动”。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书房时，知画睁开眼，看见永琪正在替她整理被角。他的眉间不再有昨日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愧疚。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阿哥，别为难姐姐了，民女真的不怪她。”
永琪望着她眼中的温柔，忽然觉得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这个姑娘，用她的善良与包容，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他心中的矛盾。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知画，谢谢你。”
知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永琪心中的天平，已彻底向她倾斜。小燕子的禁足，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她要让永琪看见，没有小燕子的日子，景阳宫会有多宁静，他的世界会有多省心。
窗外，漱芳斋的方向传来一声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像是某个时代的终结。知画轻轻叹气，摸了摸早已平坦的小腹 —— 那里曾装着她的谎言，现在却要孕育新的希望。她知道，只要永琪的心在她这里，孩子，总会有的，而小燕子，终将成为这场宫闱斗争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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