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幽冥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窗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他起身推开房门,却看见掌柜的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熟悉的青钢剑——那是哥哥的佩剑。
“哥?”少年颤抖着捡起剑,剑身上倒映出他苍白的脸。星轨卷从怀中滑落,展开的星图上,所有星辰都在逆时针旋转。
“幽冥幻,交出星轨卷。”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幽冥幻转身便看见一袭黑袍的男子,他的面容被兜帽遮挡,但身上散发的气息与穷奇如出一辙。
“你是谁?”少年握紧剑柄。
“我是你哥哥的一部分。”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与幽冥烬七分相似的脸,“或者说,我是穷奇选中的宿主。”
幽冥幻踉跄着后退,手中的剑差点脱手。那张脸明明与哥哥有七分相似,却带着阴鸷的气息,尤其是左眼下方的黑色鳞片,像极了穷奇的纹路。
“你……你是穷奇?”少年的声音在发抖。
黑袍男子轻笑:“我是幽冥烬,也是穷奇。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不是吗?”他抬手间,一股黑气从指尖溢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兽头。
幽冥幻终于明白,哥哥为何总是独自进山修行。原来从出生起,他的体内就封印着上古凶兽。而穷奇的残魂,一直在等待机会吞噬宿主。
“小幻,还记得我们在不周山看到的萤火虫吗?”黑袍男子突然开口,语气竟与哥哥如出一辙,“它们只有七日寿命,却依然努力发光。”
少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这是哥哥在与穷奇争夺身体控制权。星轨卷在地上剧烈震动,所有星辰都亮起了血红色的光芒。
“哥,我带你回家。”幽冥幻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星轨卷上。阵法瞬间启动,无数光点汇聚成锁链,将黑袍男子束缚住。
“小幻,不要!”幽冥烬的声音从男子口中传出,“这样我们都会死!”
“我不怕!”少年嘶吼着,将佩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染红了星轨卷,阵法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穷奇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当光芒消散时,幽冥幻发现自己躺在星轨卷中央,哥哥正温柔地看着他。而黑袍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残留的黑色鳞片。
“哥……”少年虚弱地抬手。
幽冥烬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真实的温度:“傻孩子,你这样会魂飞魄散的。”
“可是你活过来了。”幽冥幻露出笑容,“这样就值得了。”
哥哥摇头轻笑:“我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你。”他抬手间,星轨卷化作漫天星光,其中一颗融入幽冥幻的眉心。
当少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洞府中。窗外的桃花开得正艳,哥哥坐在石桌旁煮茶,青衫被春风吹起涟漪。
“哥!”幽冥幻扑过去,却穿过了哥哥的身体。他这才惊觉,那依然是幻觉。
“小幻,该上路了。”幽冥烬的幻影转身,眼中泛起泪光,“记住,真正的羁绊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少年终于明白,哥哥的魂魄已经融入星轨,化作永恒的守护。他擦干眼泪,将星轨卷贴身收好。当他走出洞府时,肩头突然落下一只萤火虫,那微弱的光芒,像极了哥哥最后的微笑。
幽冥幻握紧腰间的剑,望向极北之地的方向。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哥哥都会在星轨中陪伴着他。而这份羁绊,永远不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