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雨幕急,伞骨与傲骨
次日午后,暴雨突至。
苏晚撑着油纸伞站在廊下,看见霍沉渊骑马归来,墨色大氅被雨水浇得透湿,却仍将怀里的锦盒护得干爽——那是她托他寻的前朝《捣练图》真迹。
“怎么站在这儿?”他甩镫下马,发梢滴下的雨水落在她手背,“不怕淋病?”
“怕。”她仰头看他,伞骨在头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所以等大人来替我挡雨。”
霍沉渊轻笑,忽然伸手将她连人带伞拉进怀里。油纸伞“噗”地翻折,大雨劈头盖脸浇下来,却在触及她肌肤前,被他大氅兜成一方暖巢。他的鼻尖擦过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低哑:“现在知道撒娇了?”
“只对大人撒。”她攥紧他湿冷的衣襟,嗅到他领口混着雨水的雪松香,“前世总以为你是冷的,原来……”
“原来什么?”他的指尖顺着她湿发滑到后颈,轻轻捏住那块烫伤。
“原来你这里——”她隔着布料贴上他左胸,感受着那里擂鼓般的心跳,“比火还烫。”
霍沉渊忽然低头咬住她下唇,雨水顺着他下颌滴进她衣领,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瞬间煨热。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混着雨声,恍惚间回到前世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用身体挡住刺向她的刀刃,血珠溅在她脸上时,他笑着说:“别怕,我在。”
“以后都不会怕了。”她在他吻间轻喘,指尖解开他湿透的中衣,露出那道狰狞的箭伤,“因为我终于读懂了你的疯癫。”
他低笑时,忽然托住她膝弯走向卧房。廊下积水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苏晚看见他耳后红痣在雨中愈发鲜艳,像朵开在苍白底色上的并蒂莲。当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时,窗外惊雷炸响,却炸不开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那是比暴雨更汹涌、更绵长的,属于她的、独一份的偏爱。
“晚晚,记住这一刻。”他的吻落在她眼皮上,替她挡住所有雷光,“往后每一场雨,每一道雷,我都会这样——”他的指尖抚过她后腰胎记,“用命护着你,用爱缠着你,直到——”
“直到白头。”她替他说完,主动献上深吻。雨幕中的卧房像座孤岛,唯有彼此的体温是真实的、可触碰的。苏晚忽然明白,前世的遗憾不过是为了今生的圆满——他不是她的死对头,是她穿越生死也要握住的、命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