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不合时宜的大喊大叫倒是让一众人觉得有些扫兴了,被打搅后几人感到不悦,笑骂着让他赶紧多上点小酒,最好别再出来了
“哎好嘛,今天楚丫头表现真不错啊,流水要蹭蹭往上涨咯”
有人点酒老陈也高兴,乐滋滋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后厨
见自己今天唱歌反响不错,楚怜雪从舞台角落往中间挪了挪,这更让大家看清了这一个月来一直躲在阴影处的清秀女孩
舞台的暖光像蜂蜜般流淌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纤巧的轮廓。她抱着吉他的样子像抱着一弯月亮,象牙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比起时下流行的浓艳美人,她更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眉毛是远山含黛的淡,嘴唇是樱桃未熟时的粉
大叔1哟!原来唱歌的妹子长得这么俊,前几次我来咋都没发现啊
大叔2哪就你一个人没发现啊,我都这里老顾客了,不说天天来,也敢说一得空就往这儿跑,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呢
大叔3姑娘!唱的好啊!人也漂亮!给哥几个碰个酒,再来首行不行啊!
看到几位大哥的热情,听到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却让她胸口泛起一阵酸涩。楚怜雪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想明白,自己前个月唱自己原创曲目的时候怎么就没现在这么受欢迎呢
那时陈叔还劝她别老唱那些没人听的歌,现在的人就爱听网红神曲,整点耳熟能详的才能带起氛围来
现在看着满场躁动的人,楚怜雪只能认可陈叔说的确实是对的。她低头调了调变调夹,金属夹子"咔嗒"一声咬住琴颈,就像现实咬住了她那点可怜的坚持。
楚怜雪喝了酒嗓子不舒服,还怎么给大哥们唱歌啊,我把歌唱完再好好陪大家喝!
她歉意地朝台下坐着的大哥们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无奈与娇俏
几位早已乐呵的笑的眼弯弯,连酒都不喝了,昂着头看向她
音乐缓缓响起,她开了嗓,入耳是略带沙哑却又极具感染力的声音
那嗓音,似裹着砂纸摩挲,带着丝丝沙哑,却又像有魔力,直直钻进众人耳膜,在烟火缭绕的烧烤店里肆意流淌,一下就勾住了满座宾客的心
离她不远处,还是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直勾勾的盯着楚怜雪,让他身旁友人甚是不解
半晌吉他弦的尾音还在炭火噼啪声里打着旋儿,楚怜雪把麦克风轻轻搁在支架上,耳坠随着躬身的动作划出细碎的光。
她拢了拢被汗浸得微湿的鬓发,休闲的小白鞋踩着褐色地砖走向主桌,裙摆差点扫过油腻腻的烤串签子。
楚怜雪感谢各位捧场,先拿一杯啤酒敬大家了!
扎啤杯触到唇边的刹那,楚怜雪尝到了铁锈味。冰凉液体冲进时,像砂纸磨过结痂的伤口
仰头灌下整杯,她眨巴眨巴眼,在酒杯倒影里恍惚看见去年音乐节后台,经纪人把她的原创Demo摔在化妆镜前,玻璃裂纹与歌词纸的折痕在记忆里重叠
大叔1好呀姑娘!来跟我们多喝几杯!
大叔2姑娘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哈哈哈,唱的歌又好长得也好还是个爽快人
大叔3来多喝点,叔叔看看你酒量!
一大叔挥起没轻没重的巴掌落在她后背,楚怜雪踉跄着扶住桌沿,指尖掐进掌心。旁边小烤架腾起的浓烟裹着孜然味钻进鼻腔,呛得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