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有树

"小徒天赋异禀，自学了几招剑法，有何奇怪？"苏易水声音冷了下来，"至于法宝认主，更是常见。紫霞宗主莫非连这都不懂？"

紫衣女修被怼得哑口无言。会议继续进行，但薛冉冉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在她和苏易水之间来回扫视。

回程路上，苏易水异常沉默。直到回到西山派营地，他才突然开口："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启程回山。"

"不等联军组建完毕吗？"薛冉冉惊讶地问。

"联军事宜由赤门和青城派负责。"苏易水眼神晦暗不明，"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薛冉冉想问是什么事，但师父已经转身离去。她隐约觉得，师父的决定与今日会上那些质疑有关——他在保护她，不让她卷入灵泉之争的中心。

回到西山派的第三天夜里，薛冉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羽童焦急地站在外面："师妹，快！掌门要见你！"

薛冉冉匆忙披上外衣，跟着羽童来到主殿。殿内灯火通明，苏易水正在查看一幅地图，身旁站着几名风尘仆仆的弟子，看样子是刚赶回来。

"师父，您找我？"

苏易水抬头，示意她走近："刚收到消息，灵泉东北方的封印出现裂痕，魔气已开始泄露。我必须立刻前往查看。"

薛冉冉心头一紧："弟子随您一起去！"

"不行。"苏易水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留在山上，继续修炼。"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西山派高阶心法，我走期间你务必熟记。"

薛冉冉接过竹简，咬住下唇。师父又要独自面对危险了，就像二十年前沐清歌那样......

"还有一事。"苏易水犹豫了一下，"若我一个月内未归，你立刻带着这个去找药老薛木。"他递过一枚玉佩，"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薛冉冉眼眶发热："师父......"

"好了，都退下吧。明日一早启程，我需要准备。"苏易水挥挥手，众人依次退出大殿。

薛冉冉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苏易水独自站在殿中，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她突然想起《奇物志》上关于转生树的记载，心头一阵酸涩。这个男人已经为沐清歌付出半颗金丹，如今又要为她的转世赴险......

回到房间，薛冉冉辗转难眠。窗外渐渐下起雨来，雨滴敲打着瓦片，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她的心。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谁？"她警觉地坐起身。

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走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借着微弱的月光，薛冉冉认出是苏易水！

"师父？您......您喝酒了？"

苏易水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坐下来，仰头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前襟。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竟盈满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