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宫远徵打断她,"云姑娘住东厢,离我近些方便照应。"
宫紫商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恢复笑容:"三弟考虑得真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
云初月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但选择保持沉默。侍女引领她前往东厢房,宫远徵则被宫紫商以"长老有要事相商"为由拉走了。
东厢房布置雅致,显然经过精心准备。云初月刚放下行囊,就有侍女送来热水和干净衣物。她沐浴更衣后,坐在窗边整理思绪。
宫紫商的出现不是巧合。从她看自己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云初月能明显感觉到敌意。而宫远徵对此似乎早有预料,态度冷淡而戒备。
窗外,天色渐暗,乌云密布,隐约有雷声传来。云初月正想关窗,却听见庭院中传来低声交谈。
"...长老们已经等不及了,命令三公子必须带人回去..."
"...听说那女子身上有宝物,宫门志在必得..."
"...二小姐已经派人去准备马车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宫门..."
声音渐渐远去,云初月的手停在窗棂上,指节发白。果然,宫远徵接到的是带她回宫门的命令。而明天,他们就要启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望去,宫远徵正大步穿过庭院向她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初月。"他敲门进来,声音低沉,"我们需要谈谈。"
云初月示意他坐下,为他倒了杯茶:"宫二小姐告诉你什么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他盯着茶杯,眉头紧锁,"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宫门密令,要我明日带你回宫门复命。"
云初月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显:"我猜到了。"
"你不惊讶?"
"从你这两日的表现,不难推测。"云初月平静地说,"你打算怎么做?"
宫远徵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就是我想和你谈的。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
云初月微微一怔。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但你有使命在身。"云初月轻声道,"宫门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切。"宫远徵毫不犹豫地回答,但随即又补充道,"曾经是一切。"
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雨丝从窗口扑进来。云初月起身关窗,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她没有点灯,两人就这样在昏暗中相对而坐。
"我父亲临终前说,宫家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云初月缓缓道,"我一直不明白他的意思。"
宫远徵沉默片刻:"也许他的意思是,宫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想利用你的人,也有...真心想帮你的人。"
"你是哪一种?"云初月直视他的眼睛。
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宫远徵复杂的表情。雷声轰鸣中,他轻声说:"我希望是后者。"
雨声渐急,敲打着屋顶和窗棂,形成一道天然的隔音屏障。云初月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松动,那些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