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手机壳上的猫头鹰贴纸,忽然明白:所谓孤独,不过是新的迁徙开始前的短暂停驻。就像课桌上的旧刻痕、陶艺社的藏青色眼睛、床板上的小草莓,这些散落的线索,终将在某个清晨,织成新的羁绊,让她在南个的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栖息枝桠。
英语单词本的扉页,苏瑶写下新的句子:“迁徙的猫头鹰从不害怕陌生的天空,因为每片羽毛都记得,如何在星光下找到方向。”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约定——那些留在初中的温柔,终将在高中的时光里,长成支撑她飞翔的新羽翼。
数学作业本发下来时,苏瑶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第17题的函数图像上,红笔打了个巨大的问号,旁边飘着批注:“定义域呢?单调性判断逻辑不清晰。” 她盯着自己画的歪扭曲线——本该开口向上的抛物线,被她画成了向右倾斜的歪脖子树。
后排的陈雨薇戳了戳她的背:“我借你看我的错题本吧?上周我也卡在这儿。” 笔记本摊开在眼前,彩色便签像小旗子一样林立,苏瑶注意到陈雨薇在“二次函数”那页贴了张便利贴:“先画坐标轴!先标顶点!先求定义域!重要的事情画三个感叹号!”
放学铃响时,她攥着课本往办公室跑,走廊里的风掀起校服衣角。张老师正在收拾教案,抬头看见她攥得皱巴巴的练习册,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是不是觉得高中数学像团乱麻?来,我们从最笨的办法开始——把f(x)=x²的图像,用尺子在草稿纸上画二十遍。”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利落的抛物线,苏瑶跟着描红:顶点在原点,对称轴是y轴,x>0时曲线像爬坡的汽车,越来越陡。“下次画图像前,先默念三个问题。”张老师用红笔在她的草稿本上写下:“它是什么函数?定义域在哪里?关键点有哪些?”
苏瑶的错题本第一页,用荧光笔写着“函数攻坚战”。她学着陈雨薇的样子,用红笔圈出错因:在“判断f(x)=-x³的单调性”那题旁,红色箭头指着“错误思路”:“误以为系数为负就全程递减,忘记求导看导数符号。” 蓝色笔工整地抄下张老师的推导过程,绿色笔标注:“课本P32例5,类似题型!”
每天晚自习前,她会花十分钟“攻克错题”。铅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这次她先画了坐标轴,认认真真标出x=-2、-1、0、1、2对应的函数值,再用平滑曲线连起来。当看到自己画的f(x)=x³图像终于像教科书上那样,从第三象限昂扬穿过原点,冲向第一象限时,她忽然发现——原来函数图像不是冷冰冰的曲线,而是有脾气的:有的像温柔的波浪(正弦函数),有的像陡峭的山峰(指数函数),而她正在慢慢读懂它们的“脾气”。
周末整理笔记时,她在“成功日记”里写:“今天画对了5个函数图像,张老师说我的定义域标注进步很大。原来错题本不是惩罚,是写给未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