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筐满满的药草,楚无忧带着愉悦的心情和黄昏一同回家。天边留下一抹温暖的光晕,安抚着即将睡去的万物。夜晚的山十分危险,楚无忧压制继续探宝的欲望。结束了今天的旅程。
循着泥泞的路,找到回家的方向。门前残破灰白的灯笼发出弱弱的微光。楚无忧打开吱呀的木门,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盘莴苣和稀到不能在稀的米粥,热气腾腾,却空无一人。林潇湘自卧室走出。望见回来的楚无忧,赶忙帮忙卸筐。
“相公去后山了?”林潇湘边为楚无忧整理衣裳边问道。
“嗯,采了些药草。小徽园睡了吗?”楚无忧问道。
林潇湘眼眸中的幽怨在烛光下更加动人,微红的嘴唇紧闭,思绪良久。眼中闪着泪光。
“相公,救救我妹妹吧。她…发烧了”林潇湘哭道。
楚无忧眉头微翘;“不就是发烧而已吗?娘子不至于。”
林潇湘看向楚无忧,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是…是高烧。相公要是不救,那妾只好和妹妹一起离开相公了。”
楚无忧才反应过来,高烧的药用需要200文,眼下没有那么多文钱。苦笑道:“看来娘子还是对我这个相公的善心怀疑啊。”
林潇湘听到这句话,不由的低下了头。这时,林徽园裹着薄薄的被子出来:“没事的,小徽园会好的。不用花文钱,姐夫别打姐姐了”
楚无忧不知如何是好,这个身体上一任主人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一时难以改变。温和的看向林徽园,摸了摸她的脑袋:“姐夫不会的。”
“那,姐夫会抛弃徽园吗?”林徽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无忧。
楚无忧顿时昂首挺胸,拍拍胸脯:“放心,我能解决。说着,便抬起林徽园的小手腕,把起脉来。又用二十一世纪的“脸颊探热术”靠在林徽园的额头上。一阵过后,微笑着说道:“娘子,去烧壶水。我要弄药。”林潇湘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后便照做。而楚无忧安抚林徽园后,便秤起了药材来。翻出了布满灰尘的秤砣,让楚无忧的鼻子遭了会儿醉。绿豆磨成粉、麻黄去根、甘草各等各七分。放在热水里熬制,喂给了林徽园。
楚无忧又将一层外衣披在林徽园身上:“就算再出汗,也不能脱掉。知道吗?”
林徽园点了点头。之后便沉重的睡下。楚无忧用草筐里的绿豆熬了一碗绿豆汤,给了林潇湘。
林潇湘挥挥手:“相公喝吧。我喝点粥就好”。
“绿豆汤本就是给娘子的,今早上的跌打药趋热,喝点绿豆汤,缓解一下”。楚无忧随即端起了稀到不能再稀的粥大口喝起来。配着莴苣一起,别有一番味道。
林潇湘疑惑的看向楚无忧:“相公何时学会医药之术的?以前从未见过”。
楚无忧端下了挡住脸部的碗,擦了擦嘴角:“没认识你之前就会。”
林潇湘捂着嘴笑了笑,难得见到妻子的笑容,不禁让楚无忧感到恬静。想必在之前,或许是大家闺秀。楚无忧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妻子,林潇湘察觉之后侧过脸去,脸上浮现一丝俏红。
楚无忧靠近打趣道:“娘子还怕生不成?”
经过了这一天的观察,林潇湘确信楚无忧已经改变,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这样总归是好的。心中也慢慢放下对他的戒备。两人越靠越近,直至,彼此脸上的“红俏月”触碰,眼眸中尽是对方,占据了所有。林潇湘此刻才感觉到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夜晚依然能听见夏天的蝉鸣,月亮伴随着烛光的熄灭悄然离去………
次日辰时,楚无忧早早的起床清洗。时不时还扶着腰缓解昨晚的“战损”。
“唉,这家伙真不节制,把身体都搞得这么虚。差点不能让娘子尽兴。”楚无忧暗骂这个身躯前一代主人。
时间紧,任务重。楚无忧来不及回味昨晚的温存。赶忙将草药磨制,该晒的晒,该煮的煮。导致乡居邻里都对大清早的炊烟感到很是疑惑。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废物竟然烧水做饭?”
“这哪有什么做饭的样子?一下子整这么多,唉,果真是娇生惯养,大手大脚的”。
“哎,我可听说。刘坊那边的人对他家娘子感兴趣,那银子再不还的话,就要把他娘子搭给别人了。”
“你管那么多呢,你不会也看上人家了吧?”
“…………”
楚无忧全心全意磨制着药材,用当归、土鳖虫、川芎、血竭、没药各一两,麻黄、以及家里零碎的铜文钱、乳香各二两。忙活大半天,在林潇湘和林徽园惊讶的目光中完成了六十甁跌打丸,每个瓶子共三枚,另外,还有小型的清热化瘀的跌打散八十余包。这里楚无忧故意留了一手。他明白武林纠纷,轻则骨折,重则丧命。服下跌打丸还要配合他的“接骨理损法”才能起到效果。当然,这是另外的价钱。
楚无忧和林潇湘打了声招呼,并在下午决定去城里卖药。来回加上路上耽搁,至少要两天。林潇湘千叮嘱万嘱咐,在此时,林潇湘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楚无忧这个丈夫。
透过泥泞的小路,向着杏花镇右行3里便到了官道。楚无忧将剩余的药材卖给了孔云丘,换到了700文钱。足够盘缠所用。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这里和原本的世界差不多。当中央没有紧急召书官道是不用清道的。这也可以证明大梁的皇帝,至少不是昏君。当今天下分为七国。大梁位列第三。另外两个分别是南方的大唐,最为富庶,以及东边的大乾,文治最高。
夜晚降临,楚无忧关口封闭,只好与一旁的富家子弟一同露宿野外。当然,富家子弟指的是车露宿在外,而楚无忧是人直接露宿在外。马车里的人楚无忧早上有过接触,是一个很温文儒雅的公子,但也很精悍。手持银龙长枪,衣着一半为丝绸,而另一半则为甲胄。气宇轩昂,而不失礼节。而此时,田间的野猪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四处冲撞。伤了不少人,野猪身形壮硕,看着足足有300斤。一头撞到了马车上,旁边的保镖,急忙拉弓射箭快马奔驰,终于将野猪刺死。带头的保镖询问公子,只听见公子几声闷哼。右手靠着左手方能托起。楚无忧一眼断出,公子是骨折脱臼了。带头的保镖本想将楚无忧赶走,而公子弱弱地发出了声音;“无妨,能说出来,自是有方法,让他上来”。
楚无忧双手作揖;“公子明鉴”
说着便上了马车,在大梁,武夫受伤,除非靠着这个世界的真气疗养,方能在一个星期内好转。全然没有骨折这一说法。而普通的大梁止疼散,也就表面意思只是止疼。楚无忧为给了公子一颗跌打丸,保镖立刻拔刀相向;“何种东西?,莫要对王爷动手动脚”
楚无忧:“跌打丸啊,专治骨折,活血化瘀的。”全然没有理会王爷二字。因为他根本没听清。
楚无忧随即为公子摸起“心会”(把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诧异。
公子好似看穿他的心思;“但说无妨。”
“公子,骨位斜型挽折,不像刚刚产生的,更像是久而来之啊。”楚无忧摸着下巴说道。
公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欣赏,笑着说;“先生所言不假,本王自边疆回来受了重伤。赶往京都修养,如今好了一些,便想着回来这未央城,不曾想,还未痊愈,便又被那畜牲所伤。”
“什么?本王?合着你这么年轻,就当了王爷呀。…”楚无忧心中诧异道但并没表露于面“王爷,鄙人有眼不识泰山。”
公子笑道;“无妨,先生可有良策?”
楚无忧:“有!”
说着,楚无忧便对公子进行接骨理损法,先是加大成角,再者,便是回旋复位。公子眉头微皱,随之舒缓开来。;“先生好手段,不知先生武境几品。”
楚无忧笑了笑;“鄙人凡夫俗子,无品”
“妙哉,此等手法,如果是为本王效力,那边疆可安。哦,对了,我乃镇北王,鹤无双。先生怎么称呼?”
“好中二的名字。”楚无忧暗自唏嘘道。“鄙人楚无忧”
“无忧先生,愿意成为我的幕僚吗?荣华富贵,名利双收皆可往矣。”鹤无双一把抓住了楚无忧的手腕。
“我靠,你男同啊?”楚无忧心里骂道。“鄙人只想将药材卖出去,给自家娘子添置家用。”
“此等药,我镇北王府全买了,先生,开个价吧”鹤无双笑道,不失儒雅。
“一瓶三两银子,六十甁一共一百八十两。另外,跌打散是主治普通的跌打损伤,要价一两银子,卖八十甁,一共八十两银子。”楚无忧娓娓道来。
“来啊,给这位先生取三百两银子。”随即看向楚无忧;“无忧先生,这跌打丸需要配上您的接骨理损法,方有妙效。这四十两银子,算是您的劳费。可是我买了这些药,没有先生的手法,如何办呢?”
楚无忧双手作揖“鄙人住在杏花镇自云门入,向东八十余丈,再向南一条小泥路的尽头,便是鄙人之家。”
鹤无双;“先生爽快,先生可是杏花镇楚家那位被赶出家门的子弟?”
楚无忧脸不红,气不喘;“对”。
鹤无双没想到楚无忧这般直接坦诚,不过这样反而让他更为欣赏。:“传闻先生乃是纨绔子弟,今日看来不过是市井流言而已。”
楚无忧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楚某实属笨拙,就不待在王爷身边添麻烦了。”
说着,鹤无双端起了酒樽,陈年酿酒的气味沁人心脾,:“既然先生无意,那本王自当不会强求。今日这酒喝下,你我便是朋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楚无忧仰头一倒,一饮而尽。“王爷伤势未愈,切莫过度饮酒”
………
“此人医术高明,交为朋友,日后求医,也方便。不过,此人年纪尚轻,应该还没有收徒的打算。要是能将他的医术发扬,那我大梁边疆无惧。话说回来,他不收徒,不代表不会建立门派呀,可以先从药堂做起嘛”想到这里,鹤无双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不禁使楚无忧不舒坦。
“先生,来日方长。另外,本王,想要再购进一批跌打药用,供前线将士所需,这是令牌,镇北王府就在未央城西坊向北二十里,随时恭候。”
楚无忧拜别镇北王,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楚无忧一股思绪涌上心头。
“三百两,不够。但也不难。一技压身真是好啊”楚无忧心情感到愉悦,拽着在大梁挣的第一桶金,忙着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