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棋子

魔鬼城风沙不歇，却挡不住队伍继续前行。张起灵一行人跟着白天找到的铜钱残痕，小心翼翼地穿过一道风蚀峡谷。

“哎哟！”王胖子眼尖，从地上捡起一枚泛着铜绿的铜钱，乐得差点跳起来，“发财了，这种成色古玩的老板都不敢轻易定价。”

“别动。”解雨臣蹲下，一眼认出，“这是阿宁手腕上的。她不会随便扔掉这个，说明情况紧急。”

王胖子一愣，表情也收了回来：“你是说她……出事了？”

张起灵看了眼铜钱，没说话，转身就继续往前走。他不多言，却已让气氛跟着沉了几分。

几人一路跟着零散线索走，终于在一处沙丘后的岩缝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吴邪。

人半埋在沙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沙粒。

张起灵走过去，抓住吴邪的脚踝将他拖出来，手法熟练得像是在拉出一块旧工具。

“哎哎哎！小点劲吧！”王胖子赶紧上前扶人，“就不能稍微温柔点？不管怎么说也是活人不是道具啊！”

张起灵不急不缓地松了手：“他死了，汪家只会乐开花。”

吴邪缓缓睁开眼，看见张起灵的侧脸，虚弱地吐出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张起灵低头看他，语气淡得跟沙子一样：“我只是想让你死得再晚一点。”

吴邪表情一僵，刚要说什么，就听黑眼镜走过来，“哟，你醒得正巧，我们刚聊到谁是三叔手里最耐用的牌。”

“你什么意思？”吴邪警觉地问。

“就是说，小哥、我、胖爷，还有阿宁，都是他老人家安排的。”黑眼镜笑得灿烂，“唯独你，是被安排好的替身。”

吴邪怔住：“你们……什么意思？”

张起灵看着他，语气平静：“录像带里那张脸，不是你本来应该是的人。你只是个替身。齐羽的替身。”

空气仿佛凝住。

“从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从性格到反应，从好奇心到那点拯救欲，全都是培养出来的。”阿宁也走了过来，声音不带任何嘲讽，“你那些‘善良’，不过是吸引张起灵的一块糖衣。”

吴邪猛地摇头，难以置信：“不可能！你们胡说八道！”

他喃喃，“我是吴家人，我是吴三省的侄子，我……”

“你是谁，你在哪儿？”黑眼镜轻轻说了一句。

吴邪的脸瞬间白了。他怔怔地看着众人，失去了所有语言。

潘子走了过来，脸上没有往常的紧张和惶惑，只是冷静地说道：“你是吴家人没错，但吴三省，从头到尾就是个最大的骗子。”

“潘子，你背叛了三叔？”吴邪看向他，声音都有些抖了。

“我惜命。”潘子叹了一口气，“我跟了他那么多年，结果呢？连个真相都没给我。我是被张家救的，我信他们。”

“吴家……看起来，也没啥前途了。”

吴邪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

张绮玥此时缓步走近，目光平和：“你不是唯一的棋子。只是可惜——你还以为你自己在下棋。”

张起灵轻轻牵住她的手，低声道：“但我们早就不是棋子了。”

黑眼镜打着哈欠：“没错，小两口现在是执棋人，其他人都在棋盘上呢。”

王胖子看了吴邪一眼，叹气：“兄弟，人活着，就别一直被别人下套。你要想办法，自己下盘棋。”

火堆悄悄燃着，风沙不语，夜色之下的魔鬼城，仿佛也听到了一个旧局将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