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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月:芈月传奇34

秦宫月:芈月传奇

芈月攥着宫女送来的碎纸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廊下铜铃随穿堂风轻晃,她望着檐角漏下的一线天光,忽听得身后环佩声响——女医挚捧着药匣进来时,正撞上芈月骤然转身的目光。

"挚姑姑可知咸阳城里的楚国公子?"芈月直截了当地开口,药香混着殿内焚的沉水香扑面而来,她看见女医挚的指尖在药匣沿上顿了顿。

女医挚垂眸将药碗搁在案上:"姑娘可是问西街酒肆里那位?"碗底与青瓷盘相触发出轻响,"前日他托我带话,说...想见您一面。"

铜漏滴答声突然清晰起来。芈月上前半步,袖中碎纸片窸窣作响:"为何不早说?"话音未落,却见女医挚从衣襟内取出半片焦黑的竹简——正是她前日焚烧的那封书信残片。

"姑娘请看这火痕。"女医挚将残片摊在案上,焦卷处仍可辨"月"字笔画,"黄公子那日浑身是血地撞开我医馆的门,怀里藏着这封未写完的信。楚国追兵随后就到,我若不烧了它,您以为此刻还能站在这椒房殿里说话?"

窗外传来宫娥们细碎的笑声。芈月盯着那片焦黑,忽然想起那年楚宫宴饮,黄歇倚着廊柱给她念《九歌》,烛火映得他眼底似有流萤:"那时你总说少司命掌人寿夭,如今倒真成了掌我命数的人。"她自嘲地笑,指尖抚过残片边缘,"可你为何不告诉我他还活着?"

女医挚叹口气,从药匣里取出个油纸包:"这是安神的酸枣仁。姑娘可知,您胎象不稳已有三日?"纸包在案上铺开,深褐果仁滚出几粒,"黄公子那日临走前留了句话——'若她已在秦国得享安稳,便当我死了吧'。"

案上烛芯突然爆响。芈月望着跳跃的火光,想起昨夜梦中黄歇站在澧水河畔,白衣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却始终不肯回头。她猛地抓起案上的碎纸片,却在起身时碰翻了药碗,褐色药汁渗进青砖缝里,像极了那年他为救自己染上的血渍。

"我要出宫。"芈月按住女医挚要收拾碎片的手,"明日卯时,备车。"

 

"庸大夫可知,您府上那位病恹恹的公子是谁?"张仪晃着折扇跨进庸芮的书房,案上竹简堆得齐腰高,墨香混着陈年楠木味扑面而来。

庸芮握笔的手顿在《商君书》竹简上,朱砂批注悬在"治世不一道"几字上方:"张先生说笑了,不过是远方表亲..."

"表亲?"张仪突然凑近,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纵横"二字墨迹未干,"楚国春申君黄歇,当年在郢都能与屈原大夫唱和《橘颂》的人物,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表亲?"

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庸芮转身时,袖口扫落了博山炉里的香灰:"张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张仪挑眉拨弄着架上的青铜剑穗:"不干什么,只是可怜那黄公子,至今不知心上人已怀了秦王骨血。"剑穗在指间绕了两圈,"哦对了,他还托我带句话给您——'若庸大夫肯借马车一用,黄某愿以楚国地形图相赠'。"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已是子时三刻。庸芮望着案上未批完的竹简,想起前日在后院初见那白衣公子时,他正倚着桂树咳得喘不过气,却仍执着地在地上写《哀郢》诗句。墨痕被夜露洇开,像极了当年郢都破城时,护城河上漂着的诗简。

"告诉他,"庸芮抓起案上的通行令牌掷过去,"丑时三刻,西角门。"

 

"公子可还要添酒?"酒馆小二举着酒壶凑近时,黄歇正对着案上冷透的鱼脍出神。窗外秋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瓦上沙沙作响,像极了那年他们在云梦泽乘船时,荷叶上的雨声。

"不用了。"他推开盘子,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芈月十六岁生辰时他送的,双面刻着"如月之恒",此刻却被他翻转着,只看得见背面未刻完的"歇"字。

"黄公子留步。"突然有灰衣宫女闪到他桌前,斗笠边缘垂下的纱帘遮住面容,"有人让我告诉公子,切勿离开咸阳。"

酒壶重重磕在桌上,溅出几滴酒液。黄歇抬头时,正看见宫女指尖闪过的玉佩流苏——那是楚国宫廷特有的绞丝纹,与芈月常戴的那对耳坠如出一辙。

"她...知道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像被雨打湿的琴弦。宫女点点头,从袖中掏出半片竹简推过来,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这是他们当年的暗号,意为"相见"。

窗外惊雷炸响。黄歇攥紧那半片竹简,忽然想起那年楚威王病重,芈月被芈姝设计困在冷宫,也是这样的雨夜,她托小宫女送来半片绣着凤凰的罗帕,最终被他抱着闯宫的火把烘干。

"十五日未时,四方馆。"宫女说完便闪身出门,斗笠在雨幕中闪过半道影子,转眼便消失在青石板巷尽头。黄歇望着案上渐渐晕开的朱砂,忽然笑了——她终究还是念着他的,哪怕隔着秦宫重重宫墙,隔着秦王的万千宠爱。

 

"王上,臣妾想在十五日出宫祈福。"芈月跪在秦王案前,殿内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大秦律》竹简上,像一只折翼的蝶。

秦王放下狼毫,目光从竹简上移开:"祈福?"他伸手抚过她鬓边碎发,"可让太医令备些安神的药材,随你同去。"

殿外传来宦官唱喏声,某郡县的急报被呈上来。芈月瞥见竹简上"义渠"二字,心中一紧,却听秦王忽然轻笑:"对了,听说你近日在看《诗经》?"他指节敲了敲案上的《关雎》篇,"可还记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无名指上的玉戒硌得生疼——这是秦王亲赐的,刻着"秦宫芈八子"。"臣妾记得。"喉间泛起苦涩,像那年误吞的苦艾,"只是臣妾更喜《采葛》,'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秦王忽然大笑,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好个如三月兮!"他挥挥手,"准了。让蒙骜带三百羽林卫随你去,莫要让寡人担心。"

谢恩退出时,芈月在廊下撞见孟昭氏的侍女捧着漆盒经过,盒角露出半片竹笺——正是昨日陌生宫女送来的那种四方馆竹签。她指尖微颤,想起竹签上画着的十五只羊羔,忽然明白那是"未时十五"的暗语。

 

"娘娘,孟昭氏往四方馆去了。"玳瑁掀开轿帘,指尖沾着的雨珠落在芈姝的蜀锦裙上,"奴婢瞧着她带了两个心腹宫女,手里还抱着个檀木盒。"

芈姝拨弄着护甲上的珍珠,望着窗外烟雨中的秦宫飞檐:"哦?"护甲在青铜镜上刮出细响,"你说,若是有人在王上面前说芈月与黄歇私会,需要什么证据呢?"

玳瑁低头替她整理裙裾:"自然是信物之类的。"裙角金线绣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不过娘娘清楚,那黄歇...怕是早有防备。"

芈姝忽然轻笑,拿起案上的《女戒》翻开:"防备?当年在楚宫,芈月为了一块玉璧能与芈茵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在这秦宫...",她指尖停在"夫者,妻之天也"几字上,"她若真敢踏出那一步,便是天塌地陷。"

殿外传来宫人喝止声,似是孟昭氏的马车急驰而过。芈姝望着镜中自己眉间的花钿,忽然想起那年在楚宫,她替芈月挡住芈茵的毒酒,两人在廊下抱头痛哭的模样。花钿在烛火下微微晃动,像落在水面的一片桃花,终将随波逐流。

 

"王上!芈月她...她与黄歇在四方馆私会!"孟昭氏撞开大殿门时,发簪已歪向一边,满头珠翠叮当作响。殿内众臣皆惊,张仪抚着胡须轻笑,庸芮握竹简的手紧了紧。

秦王将奏报往案上一掷,玉镇纸磕得竹简发出脆响:"证据呢?"

孟昭氏慌忙捧出檀木盒:"这是臣妾在四方馆外拾得的...他们交换的信物!"盒盖掀开,却是半片烧焦的竹简和一支金步摇——那步摇正是上月秦王赏给芈月的。

殿内突然静得可怕。张仪扫了眼庸芮紧绷的脸色,忽然开口:"启禀王上,臣今日路过四方馆,见楚国黄歇正与一陌生女子说话,那女子...倒像是孟昭氏娘娘的贴身侍女。"

孟昭氏脸色骤变:"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便知。"秦王冷冷扫她一眼,"来人,带孟昭氏下去,没寡人的命令,不许踏出椒房殿半步。"

 

四方馆的铜钟敲过十三响时,芈月的马车停在巷口。秋雨已停,青石板上倒映着碎银般的月光。她攥着袖中的竹签,走过满是青苔的砖墙时,听见墙角蟋蟀振翅声,像极了那年黄歇在她窗下弹的楚调。

"月儿。"

熟悉的声音从回廊转角处传来。黄歇倚着朱漆柱子,白衣上染着雨气,腰间玉佩随呼吸轻晃。芈月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杏花树下,说要带她去看郢都的春潮。

"子歇..."她的声音哽咽,指尖刚触到他衣袖,却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黄歇猛地将她拽进旁边的耳房,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

"那日我跌落悬崖..."黄歇低声说着,指尖抚过她鬓角,"是巴人部落的猎户救了我,他们带我从蜀道入秦...",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芈月浑身僵硬,却听见自己说:"是个男孩,秦王给取名叫稷。"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似是羽林卫在搜查。黄歇将她护在身后,指尖按在腰间剑柄上——那是当年她送他的随身佩剑,剑鞘上还刻着"永以为好"。

"月姑娘!"是蒙骜的声音,"王上有令,请您即刻回宫!"

黄歇忽然轻笑,松开按剑的手,从怀中掏出片梧桐叶,用指甲在上面飞快地刻了几个字:"咸阳西市,老槐树。"叶片塞进她掌心时,外面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后会有期。"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芈月将叶片藏进袖口,抬头时已是满脸泪痕:"蒙将军,方才...有只野猫窜进来,吓着本宫了。"

蒙骜扫了眼空无一人的耳房,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臣护送娘娘回宫。"

 

椒房殿的烛火一直燃到天明。芈月望着案上展开的《商君书》,指尖抚过黄歇刻的梧桐叶,上面"等你"二字被夜露洇得有些模糊。窗外传来晨钟,她忽然想起女医挚昨日说的话:"情之一字,如双刃剑,伤人亦伤己。"

殿门忽然被推开,玳瑁捧着个锦盒进来:"娘娘,这是孟昭氏屋里搜出来的。"盒中是一叠密信,落款赫然是"楚国令尹"。

芈月捏着信纸的手冰凉,却听见自己轻笑出声:"原来如此。"锦盒在案上合上时,她看见镜中自己眼底的血丝,像极了那年在楚宫,她为黄歇熬了整夜药后,眼中映着的烛火。

晨风吹开纱幔,露出窗外初升的太阳。芈月将梧桐叶夹进《商君书》,指尖抚过"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几字——或许有些事,正如这变法,明知要伤筋动骨,却不得不为。

"备车。"她站起身,任由侍女为她披上狐裘,"去承明殿。"

狐裘上的白狐毛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极了黄歇昨日鬓角新添的霜色。芈月摸着袖中秦王赐的玉戒,忽然明白有些路,从她踏入秦宫那日起,便已没有回头的可能。

但至少,在四方馆的那个雨夜里,她曾与他隔着十三年光阴,轻轻说了句:"我很想你。"

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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