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如果不想给或是给不起，就不要来找我谈恋爱。

　　要不然，她如果发现我不是处女了，一定会报警告强奸，闹得谁也不好过，谁也别想安生。

　　妈妈说的那番话，成功让很多对我图谋不轨的男人打消念头。

　　我一时都不清楚，妈妈这么做是不是爱我的表现。

　　我想应该是吧。

　　妈妈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警告我不准跟穷酸鬼在一起，否则叫爸爸再砍了我的脚。

　　托妈妈的福，我在厂里顺利干了五年。

　　即使期间，有不死心的男人来找我谈恋爱，都被我用妈妈的话给挡回去了。

　　不怀好意的人不想惹麻烦，不在意的人会被我的好姐妹骂走。

　　我的好姐妹名字叫杨时，我叫她小时，她叫我小狗。

　　她很喜欢唤我小狗，高兴的时候嘬嘬地逗我笑。

　　因为她，我的五年工厂生活才没感到那么难以忍受。

　　后来，我大了。

　　刚满18岁的那天，妈妈从老家带来一个叔叔。

　　叔叔长得很难看，胡子不刮，身上也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

　　他靠近我坐着，嘴巴里的口臭味熏得我难受的想走开，离他远点。

　　妈妈不让，她紧握我唯一的手，似乎是怕我跑了。

　　这是妈妈第一次紧紧握我的手，此刻的我成了她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呆呆地停了半响，才听懂原来那个叔叔是来跟我相亲的。

　　爸爸像介绍一个物件介绍我，极力向那个叔叔推销我的身体，我的价值。

　　叔叔皱着眉头，在看到我没有一只手的瞬间，立马面露嫌弃。

　　他说，我不要残疾的。

　　爸爸陪着一张笑脸，谄媚地捡我有利于叔叔的好处和优点说。

　　可是叔叔没有耐心，嫌弃说：

　　[彩礼只给2800，要就把女儿嫁给我，不要我就走。]

　　这下，妈妈不干了。

　　妈妈把叔叔赶走了，忿忿骂人。

　　由于我没有嫁出去，妈妈不准我吃饭。

　　我不敢不从，一个人待在厨房角落默默看他们。

　　因为爸爸早就擅自将我的工作辞了，因此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妈妈第二天没有准备我的饭，不过我可以在洗碗的时候吃他们剩下的饭菜。

　　为了方便我早点嫁出去，爸爸妈妈和妹妹带我回了老家农村。

　　他们找了媒婆，求她帮忙找一个愿意给二十八万的男人娶我。

　　媒婆看了看我的断手，为难地摇摇头。

　　我一个没了一只手的残疾人怎么可能值二十八万呢？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将彩礼降到十八万。

　　这是最低价钱，再少就不嫁了，爸爸说。

　　媒婆收了介绍费，尽力去说。

　　后来，有男人愿意给十八万。

　　我虽然断了一只手，长得也算普通，干家务也能干。

　　所以，有人给了彩礼。

　　但必须能生孩子。

　　给彩礼钱的人是个老光棍，他比之前见到的那个叔叔还差。

　　我不想嫁给他，爸爸扇了我一耳光，妹妹在一旁帮妈妈数钱。

　　好多钱！

　　母女俩数钱数的不亦乐乎，全然忘了我在旁边哀声求她们。

　　我想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