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泥泞的山道上,八百铁骑艰难前行。
刘北的玄甲早已被雨水浸透,沉重的铁甲与马蹄踏在泥浆中的声响交织,在山谷间回荡。
突然,一声尖锐的号角划破雨幕,两侧山头上涌出密密麻麻的土匪。
"留下钱财和粮草!"
匪首的叫嚣声中,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刘北迅速下令:
"结阵!"
士兵们立即围成圆阵,盾牌高举,将箭矢纷纷挡下。
激烈的厮杀中,刘北挥舞长枪,直取匪首。
然而,战斗正酣时,一阵惊雷炸响,山体突然开始晃动。
"不好,山体滑坡!"
有人大喊。众人惊恐地看到,巨大的石块裹挟着泥浆从山顶倾泻而下。
刘北当机立断:
"往高处撤!"
骑兵们调转马头,却发现前方竟是万丈悬崖。
暴雨中的悬崖边雾气弥漫,脚下的土地还在不断坍塌。
生死关头,刘北冷静指挥,让士兵们用绳索相互牵引,小心翼翼地沿着悬崖边缘寻找生路。
暴雨如注,泥浆在马蹄下翻涌。
刘北勒住缰绳,望着前方白雾笼罩的悬崖,崖下传来的轰鸣声混着雨声,像极了巨兽的嘶吼。
身后山道间,土匪的火把蜿蜒如毒蛇,叫嚣声越来越近:
“兔崽子们,插翅也难逃!”
“将军,怎么办?”
陈阿七的声音在雨幕中发颤。
八百铁骑挤在狭窄的山道上,盾牌与兵器碰撞的冷光,在雨夜里忽明忽暗。
刘北的玄甲淌着血水与雨水,他握紧长枪,目光扫过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巨石——
往左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往右是如狼似虎的匪群,每一条路都通往绝境。
风卷着寒意扑来,他突然想起小柔被推进蒸笼时绝望的眼神,喉间泛起腥甜:
“准备死战。”
暴雨抽打着众人的面颊,泥浆裹着碎石在马蹄下翻涌。
刘北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望着悬崖边腾起的氤氲白雾,耳后土匪的呼喝声已清晰可辨——
他们的火把如同赤色毒蟒,正顺着蜿蜒山道吞噬而来。
“将军!快看!”
陈阿七突然指向悬崖。
一道黑影撕裂雨幕冲天而起,巨型羽翼展开足有数丈,尖锐的鹰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暴雨中,金色瞳孔冷冽如刃,鹰嘴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
“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士兵的战靴在泥泞中打滑,长枪因颤抖碰撞出细碎声响。
有人望着盘旋的巨影,声音发颤:
“鹰王吗?莫不是山神降罪!”
“我怎么知道!赶紧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却无人敢挪动半步——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身后土匪的刀刃已映出寒光。
刘北的玄甲往下淌着血水,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惊雷炸响:
“难道第一战就要折在这儿?”
鹰唳再度撕裂雨幕,巨鹰俯冲时带起的狂风掀翻了几面军旗。
刘北猛地抽出长剑,剑刃劈开雨帘:
“绝地逢生!跟土匪拼了!后退者,斩!”
八百铁骑齐声怒吼
暴雨冲刷着山道,土匪头子独眼龙攥着滴血的弯刀,看着下方杀红眼的铁骑阵脚大乱。
八百骑兵嘶吼着撞入匪群,玄甲在雷光中泛着冷芒,领头的刘北浑身浴血,长枪所指之处,断肢与惨叫齐飞。
“这他妈是人还是鬼!”
独眼龙的义子扯着他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
“他们眼里根本没活人!”
话音未落,陈阿七的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身后土匪钉死在岩壁上。
“撤!往鹰嘴崖方向撤!”
独眼龙挥舞弯刀试图重整旗鼓,却见刘北突然弃马,踩着尸体直冲而来。
那眼神让他想起山里饿了半月的野狼,满是要将一切撕碎的疯狂。
“狗东西,拿命来!”
刘北的长剑刺穿一名土匪胸膛,又反手掐住扑来的壮汉。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对方脖颈,鲜血喷溅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当独眼龙的弯刀劈来时,他竟生生用手臂格挡,在对方惊愕的瞬间,咬断了他的耳朵。
“啊——!”
独眼龙惨叫着滚下山道,却见刘北像头凶兽般追来,边追边嘶吼:
“一个都别想活!小柔的命,你们都得拿命来偿!”
暴雨骤停,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翻涌。
当最后一名土匪的惨叫消散在山谷,山道间突然响起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那只曾在悬崖上空盘旋的巨鹰收拢双翼,如同一颗黑色陨石般砸落在地,掀起的气浪掀翻了几面残破的军旗。
“这畜生怎么追来了!”
陈阿七拽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巨鹰抖了抖羽毛,甩出的水珠竟带着碎石般的力道,在地面砸出深坑。
它金色的瞳孔扫过众人,利爪踩碎岩石的声响,像极了死神叩门。
刘北抹去脸上血污,握紧长剑的手却微微发颤——
并非恐惧,而是连日厮杀后的脱力。
巨鹰突然振翅,遮天蔽日的羽翼掀起飓风,三名骑兵连人带马被卷下悬崖。
“散开!用箭!”
他嘶吼着下达命令,可射出的箭矢撞上鹰羽,竟如孩童投出的石子般被弹开。
“这哪是畜生!分明是妖怪!”
一名士兵哭喊着转身逃窜,却被鹰爪瞬间贯穿胸膛。
巨鹰仰起头,将尸体甩向半空,鲜血雨点般砸在刘北身上。
他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天空,突然想起小柔被扔进蒸锅时,蒸汽也是这般模糊了视线。
“来啊!”
刘北扔掉手中断剑,徒手抓住鹰爪上垂下的羽毛,
“我这条命早就该跟女儿一起去了!”
他借着巨鹰振翅的力道跃上半空,指甲深深抠进鹰肉。
巨鹰发出愤怒的长鸣,疯狂甩动身躯,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山道上,骑兵们红着眼举起长枪,与巨鹰展开了一场人与兽的惨烈搏杀。
血珠混着鹰羽纷飞,而刘北死死咬着鹰颈,任腥甜的血水流进喉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死,也要拉着这畜生垫背。
山崖边,被雷劈中的巨鹰发出垂死的哀鸣,如山峦般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都为之颤抖。
飞溅的碎石与鹰羽间,刘北满脸血污地从鹰尸上滚落,看着焦黑的巨鹰尸体,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命运的垂青还是新的幻象。
他大口喘着粗气,耳畔还回荡着巨鹰临死前的尖啸,而身旁同样精疲力竭的士兵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而在千里之外的沙漠,烈日炙烤着金黄的沙丘。
被五花大绑的上官月气鼓鼓地瞪着骑在马上的五子棋,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滚烫的沙砾中。
“小旗子,你厉害啊,打个喷嚏都能引发天劫。”
上官月没好气地吐槽。
五子棋歪着头,一脸无辜:
“什么天劫啊?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而且我也不知道那道雷光落到哪了。别劈到皇帝那里就行了。”
她晃了晃手中缰绳,马匹踏起细碎沙浪。
上官月挣扎了几下
“那你能不能把我放了?我们可是一起去找草药的!你这样绑着我,我不可怜吗?”
“你有什么可怜的啊?这么可爱。”
五子棋俯下身,突然凑近嗅了嗅,故意捏着鼻子道
“对了,快一天没洗澡了,你好臭啊!”
“我臭个蛋!啊,我是树!”
上官月气得跳脚,却因绑着的绳子踉跄了一下。
五子棋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抱起,在她惊呼声中咬住她的脸颊:
“我管你呢。让我亲一口。”
她眉眼弯弯,笑得狡黠,完全不顾上官月涨红着脸的抗议。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上官月绑着麻绳的手腕上,她疼得瑟缩了一下,又下意识往伤口处吹气。
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咬痕渗着血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咝——疼死我了!"
上官月抽着冷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沙漠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几十只巨型蝎子泛着幽蓝的光,从沙丘后爬了出来。
五子棋抄起一旁的匕首,冷笑一声:
"来得正好,今晚加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劲风袭来,漫天黄沙中出现一个魁梧身影。
肌肉虬结的壮汉单从挥舞着杨桃木棍,几下就将蝎子群打得七零八落。
"月姐!你怎么搞成咁样?"
单从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满脸关切地凑过来。
"单从弟弟!"
上官月眼睛一亮
"还不是拜这位姑奶奶所赐!"
她斜睨了一眼五子棋。
五子棋撇了撇嘴:
"切,谁让你这么好玩。"
单从心疼地看着上官月脸上的伤:
"快给我睇睇,伤得严唔严重?"
"没事没事,"
上官月挣扎着坐起来
"小弟弟,你怎么会在这?"
"我感应到你有危险,也许是你来了沙漠。我就感应到了。刚感应到。我就赶过来了。"
单从挠了挠头
"话说,这位是?"
"她叫五子棋,我们一起找草药的。"
上官月顿了顿
"不过她就是个小霸王!"
五子棋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要不是本姑娘,你早被蝎子吃了。"
上官月不再理会她,艰难地用绑着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一缕头发,轻轻一吹,瞬间化作几片闪着微光的星辰花瓣。
"弟弟呀,快尝尝这悟道茶叶,可是好东西。"
单从接过花瓣,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哇,好香!唔知比我的杨桃如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沙漠奇闻到千年往事,聊得不亦乐乎。
五子棋被晾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篝火,时不时冷哼一声。
第二天清晨,五子棋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发现上官月和单从还在聊天。
直到日上三竿,单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月姐,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有危险就叫我!"
等单从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尽头,五子棋阴阳怪气道:
"哟,聊得挺开心啊?怎么不把绳子解开好好聊聊?"
上官月白了她一眼:
"要你管!"
"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五子棋嘟囔着
"不过是个肌肉男,有什么好聊的?聊了一整晚,难不成要聊够1000年?"
"你!"
上官月气得跺脚,却因绑着绳子差点摔倒。
五子棋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行了,起来赶路吧。再不走,蝎子都要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