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之间》
程夜x陆沉
第一章：不速之客
陆沉在钢琴前抬起头时，落地窗上正映出父亲领着一个陌生少年走进别墅的身影。那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右耳上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这是程夜，你程叔叔的儿子。"父亲的声音里带着陆沉从未听过的讨好，"以后就住你隔壁房间。"
程夜抬头与陆沉视线相撞的瞬间，钢琴上的节拍器突然卡住，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陆沉看见他左眼下有颗泪痣，位置和自己右眼下的一模一样。
"我不需要弟弟。"陆沉合上琴盖，金属碰撞声盖过了程夜那句"我比你大三个月"。
第二章：镜中伤痕
凌晨两点，陆沉被隔壁的闷响惊醒。他踹开程夜的房门，看见对方正往渗血的指关节上缠绷带，墙上挂着的镜子碎了一地。
"要发疯去外面。"陆沉扔过去一瓶碘伏，玻璃瓶在床沿磕出清脆的响。
程夜用牙齿咬开瓶塞，突然笑了："我们真像。"他指着陆沉睡衣下露出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和程夜右手腕上如出一辙的陈旧疤痕，"连自残的方式都选一样的。"
陆沉这才注意到，程夜床头摆着的相框里，那个模糊的女人侧脸，和自己母亲照片里的角度分毫不差。
第三章：燃烧的相册
阁楼的老唱片机还在转着母亲最爱的《月光奏鸣曲》。陆沉在积灰的相册里翻到一张被撕去一半的照片：年轻的母亲站在产科病房前，怀里抱着婴儿，背后"仁和医院"的霓虹灯缺了一笔。
"1999年12月24日。"程夜的声音从唱片机后面传来，他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我的生日。"
陆沉划亮火柴，火光照亮程夜锁骨上的烟疤——和他自己右侧锁骨下的疤痕形成完美的镜像。火焰吞噬照片时，他看清了母亲日记里被反复涂抹的姓氏：程医生。
"我们是..."陆沉的喉咙像被灰烬堵住。
"同母异父。"程夜接住燃烧的相册，"她把我送给不能生育的堂姐，半年后嫁给了你父亲。"
第四章：双生药瓶
梅雨季的深夜，陆沉撞见程夜在厨房倒药。白色药片在料理台上排成两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你他妈..."陆沉掐着他脖子按在冰箱上，却发现对方手里攥着的是维生素片。
程夜咳嗽着掰开他的手指，往他掌心放了一颗："你调换我的安眠药时，没发现我把你的抗抑郁药也换了？"
潮湿的空气中，两个相同的药瓶静静躺在洗碗池边。陆沉突然想起小时候养死的两只仓鼠，也是这么并排躺在笼子里。
第五章：倒影重逢
父亲葬礼那天下着细密的雨。程夜撑的黑伞微微倾斜，刚好挡住陆沉发红的眼眶，就像过去半年里，他总能在陆沉情绪崩溃前递来镇定剂。
"为什么救我？"陆沉盯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你明明该恨他。"
程夜的耳钉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我恨的是他书房全家福的拍摄日期。"他顿了顿，"正好是我养母车祸那天。"
返程的出租车里，程夜睡着了。陆沉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发现那道藏在眉骨上的疤——和自己十岁从马场摔下来留下的伤痕，在镜中完全对称的位置。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双胞胎？"
"不。"陆沉让程夜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我们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车窗外，雨停了。积水中倒映着两片相互重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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