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鼠疫

程怀安与殷君禾对视一眼，还未开口，周晖月已神色一凛，冷冷喝道：“带上来！”

细作被押进来后，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将军，金国与孙国此次联手，还暗中勾结了周国国内一股势力，准备里应外合攻破周国。”

程怀安皱紧眉头，“周国国内的势力？是何人？”

细作摇头称不知。殷君禾与周晖月相视一眼，心中却已有几分猜测，只是那人的身份不便在此公开提及。

周晖月沉声道：“看来我们不仅要防着外敌，还得揪出这内奸。”他当机立断，“程怀安，你派人密切监视孙国和金国军队动向。

本王会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陛下，顺便暗中调查国内可疑势力。

银面将军留在此处稳定军心，随时准备迎战。”众人领命而去，如今周晖月入军，自然以他为主帅，程怀安等人皆离开，周晖月却留下殷君禾。

“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必再询问臣。”殷君禾不想卷入周国王室斗争。

“这不仅仅是家事，更是国事。”周晖月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扫过殷君禾，“本王没想到，那人的手，竟然伸到边关。”他的语气中带着试探，毕竟殷君禾太过神秘，太过了解周国内幕，让人难以捉摸是福是祸。

殷君禾听闻此话，并未多加解释，只平静地说道：“臣入周不过半年有余，有些事即便臣知，也是陛下要臣知。”她的语调平淡，却让人听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周晖月心中一震，这人竟敏锐至此，仅一句话便察觉出自己的试探意味。然而，他真正想试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连续几日，大雨连绵，军营中的士兵竟开始发起低烧。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寒，不曾想病情迅速蔓延开来。

殷君禾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忙一把拉住正欲查探士兵的周晖月，焦急道：“月王爷，莫要接近那些病人！快，通知未染病的将领，于主帐汇合，我有重大发现！”

银面之下的神色虽无法窥探，但这几日的相处，周晖月已对殷君禾有了几分了解。她并非无的放矢之人，听她这般急言令色，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传令众将领于主帐集合。

“银面，怎么了？”周晖月的语气凝重起来。

“是鼠疫！”殷君禾快速道出自己的猜测，“必须立刻将染病的士兵与其他士兵分隔开来，染病者隔离在外，再行医治。”

见周晖月仍存疑虑，她再次开口：“染病者出现寒战、高热，十二时辰至十六时辰后又出现神志不清乃至昏迷，病情迅猛，重症者发病一至三天左右死亡，皮肤出现广泛出血、瘀斑、发绀、坏死，死后尸体呈紫黑色。

如今刚开始发作第三日，我去瞧了第一个出现症状的染病者，如今已经陷入昏迷，身上已经出现瘀斑，已无力回天。”

“银面将军所言，可有凭证？仅一人如何证明就是鼠疫！”二人讨论间，其他将领陆续赶到，听闻殷君禾所言，立刻出言反驳。

殷君禾轻叹一声，她深知要说服他们实属不易。好在她来之前已经请了军营中所有的军医来此，此时正好赶到。

所有军医开始对比病例，仔细核对染病者的症状与发病历程。最终，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殷君禾的猜测——鼠疫！

众人哗然，鼠疫至今尚无治愈先例。以往历史上每次鼠疫，几乎都是将染病者通通隔离烧死收场，也不曾有过这样大规模的鼠疫记录。然而如今军营中近半数将士染病，怎么可能将这些将士活活烧死？！

十几个将领争论不休，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击鼓声，有快骑来报：“敌袭！敌袭！”

众人立刻停止讨论，纷纷拿起兵器就要往外走。周晖月却冷静出声：“银面将军领兵前去应战，其余将领立刻将染病的士兵隔离开来。为防止疫症传播，军医一半留在疫区救治，另一半为未染病的将士熬煮预防药物！”

军令一下，殷君禾顾不得其他，立刻领命带兵应战，其余将领也应令而行。周晖月立即修书向周晖风传信，八百里加急传送。

殷君禾率着军队匆忙赶到战场，只见敌军士气高昂，孙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深知此时己方军队因鼠疫折损大半战力，形势十分危急。战斗一触即发，喊杀声震耳欲聋。殷君禾手持长枪，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

然而敌军人数众多，渐渐将他们包围。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周晖月带着一部分未染病的精锐士兵赶来支援。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周国军队士气大振，开始反击。与此同时，军营里的将领们正有条不紊地将染病士兵隔离，军医们也在全力救治，希望能找到治疗鼠疫的方法。

周晖月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担心着疫情的控制和国内那股勾结外敌的势力。而殷君禾则一心只想击退敌军，守护住这边关防线。激烈的战斗持续着，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最后，殷君禾凭借着多年的作战经验，竟然以少胜多，凯旋而归。这一下，孙国不敢再妄动。周晖月收到周晖风的回信，立即下令封锁边关城池，不得进出，染病者也被迅速隔离开来。

边城被一分为二，最后未染病者，只余三分之一。孙国虽然没有再大举进攻，却一直在边境骚扰。殷君禾只能不断带兵阻击，可孙国兵力约三十万，而周国如今可上战场者不过十万人，如何能够抵挡孙国日以继夜的车轮战？

主帐之中，议事的将领也少了将近一半，每个人会面都将口鼻遮掩。王城派来的太医迟迟未到，军医根本束手无策，显然有人从中作梗。

“如今周国陷入危机，内忧外患，不如向友国吴国求助，请吴助周渡此难关。”程怀安开口建议，却被亲儿子程泽反驳：“如今吴国由谢浔奕主事，半年前他欲举兵向周，如何会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