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竹寐缓步走过跪伏的人群，银发拂过嘉德罗斯紧绷的下颌："既然知道我是谁——"她停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回眸时眼底流转着古老的神纹，"就该用正确的称呼"

嘉德罗斯的金瞳里跳动着挑衅的火焰，烈斩在手中划出危险的弧光："你也配？"他刻意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震颤。

竹寐的银睫微微抬起，茶匙与杯沿相触的脆响让整个空间为之一静。

"配与不配..."

她指尖轻点空气,嘉德罗斯的膝盖突然砸进地面，蛛网般的裂纹从他跪地处疯狂蔓延

"...从来不是由败者评说。"

竹寐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格瑞的烈斩深深没入地面，勉强支撑着不被压垮

大罗神通棍在嘉德罗斯手中剧烈震颤，金色的元力如同暴怒的烈阳般翻涌。他单膝深陷在碎裂的地面中，却仍倔强地仰着头，金瞳中的战意丝毫未减

竹寐静立如霜，银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挣扎的狂战士。无形的神威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压得大罗神通棍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咳..."鲜血从嘉德罗斯紧咬的牙关渗出，但他的嘴角却扬起狂傲的弧度。地面在他周围不断塌陷，唯有那根通天神棍依旧倔强地指向苍穹

大罗神通棍发出不甘的嗡鸣，棍身深深陷入龟裂的地面。嘉德罗斯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棍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喉间滚动着压抑的喘息

"......竹寐大人。"

这声称谓像是被硬生生从胸腔里挖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竹寐银色的睫羽微动，指尖凝聚的冰晶映出嘉德罗斯屈辱的表情。

"直视神明..."她缓步走近，银发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未落，嘉德罗斯突然闷哼一声。他的视野骤然模糊，仿佛有无数冰针刺入瞳孔，大罗神通棍感应到主人的痛苦，自发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赛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银蓝色光芒中，所有电子屏幕同时冻结，闪烁着刺眼的"秩序"二字。竹寐的银发在静止的空气里泛起涟漪，她垂眸看着跪伏的嘉德罗斯，指尖轻轻抬起。

"记住这个称谓。"

嘉德罗斯咳出的鲜血悬浮在空中，凝结成晶莹的血珠，倒映出他狰狞的面容，大罗神通棍在他手中剧烈震颤，棍首的金纹目竟渗出细密的血丝，仿佛古老的兵魂也在抗拒着神明的威压

监察者的机械眼转动，冰冷的红光扫过众人："你背叛了他们？"

竹寐站在中央，银发垂落，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悬浮的血晶，闻言轻笑："不不不。"她指尖一收，血晶碎裂成尘，"我哪来的背叛？"

她的目光扫过嘉德罗斯紧绷的脊背，又掠过格瑞沉静的面容，最后停在监察者闪烁的机械眼上："我是压根就没选择过他们。"

地面突然浮现银白色的法则纹路，整个空间的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竹寐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寒： "而且……"

"一群只会找容器的废物，配坐上那个位置吗？" 说完就离开了

竹寐的身影刚消失在数据流中，嘉德罗斯就一拳砸向地面："格瑞！还没完！"

断裂的大罗神通棍突然重组，裹挟着狂暴的金光袭去。格瑞侧身闪避，烈斩与神棍相撞的冲击波直接掀翻了半个赛场

雷德从烟尘中爬出来，突然发现蒙特祖玛的长矛正插在自己两腿之间。"老、老大！"他声音都变调了，"咱要不先..."

"他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雷德脑后传来，"但自由森林被你们毁了一半，扣二十万积分。"

"哇啊！"雷德一个激灵蹦起来，转头看见竹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银发上还沾着几片飘落的积分单，"竹寐大人您怎么..."

竹寐已经转向冒烟的监察者："商量个事。"她指尖凝结出冰晶螺丝刀，"下次找丹尼尔或者见习，行不行？"

监察者的机械眼闪烁红光："但程序设定..."

"不听。"竹寐直接拆开控制面板，"再找我，你就去扫厕所。"

随着"嘀"的一声，监察者突然开始播放："清洁模式启动~请让一让~"然后真的开始打扫起满地狼藉

竹寐望着哼着歌转圈扫地的监察者，银睫轻颤："行，你厉害。"

她转身时，银发扫过身后正在冒烟的积分显示屏。废墟中央，嘉德罗斯的金瞳燃着怒火，断裂的大罗神通棍指向格瑞，而后者烈斩上的裂痕又添新伤。

"你们..."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指尖抵住太阳穴，"一个..."光屏自动弹出资料，"九岁零三个月的..."又一道光屏展开，"天天追着..."第三个光屏亮起，"十七岁零五个月的..."

四个光屏同时转向两位当事人，上面循环播放着他们拆毁的赛场画面。

嘉德罗斯的棍子"哐当"落地："谁准你查这个的？！"

格瑞默默把脸转向正在愉快扫地的监察者。

"下次..."竹寐突然给嘉德罗斯套了个发光项圈，上面闪烁着"未成年人保护程序启动中"，"我就让裁判球24小时给你播放《小朋友要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