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开府邸的大门，府邸内的院子被打扫的纤尘不染，青石板地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刚撒过水一般，角落里的几株绿植生机勃勃，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啊___”吕响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这府邸几年没回来了，居然还跟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位妇人缓缓走上前来，她身姿端庄，脸上虽已布满皱纹，却透露着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慈祥。

“大人。”她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礼。

“辛苦了。”

妇人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大人，您回来，老奴甚是欣喜。”

“柳妈妈，大人一路风尘仆仆。”吕响的言外之意是提醒。

韩尚之在浴池里，头后仰，双臂摊开，呢喃着什么。

“中秋？往年中秋都很热闹，可惜没有亲眼见证过。”

丫鬟马上懂了白昭柯的言外之意。

白昭柯独自离开皇宫，白明启的暗卫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步伐轻盈得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

踏入宫外的府邸，白昭柯露出一抹惬意的微笑，她迈开脚步向前走去，速度渐渐加快，边走边转圈，双臂施展开来，衣裙舞动，发丝轻跳。

暗卫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真是个疯子。”

韩尚之缓缓睁开眼睛，偏头起身更衣。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紧贴在额头上，使他的眼睛更加深邃，长睫垂下淡淡阴翳，那双墨染的双眼皮眼睛，敛在长睫纤羽下，平静剔透，清冷冷的，鼻梁处，微微凸起的骨骼无疑不在诉说他的心事。

砰砰！敲门声袭来。

“何事？”淡淡的疑问。

“明日是中秋节，听说大禾的中秋节与其他州县不同，还有…舞火龙。”

韩尚之似是被吸引，微微不易察觉的偏头，而后又喃喃自语“和儿时一样吗？”

韩尚之答应了。

白昭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吃着青提，一阵微风吹来，一片落叶飘在她的额头上，白昭柯的动作一僵，轻轻拿起落叶，没有给一个眼神，五指攥紧落叶，摊开，转瞬化为碎片，手掌还留下了四指凹痕，而后眼睛缓缓睁开，只看到了深渊，手举起至半空，落叶渣渣便被佛风带走。

生死轮回，一叶秋枫染尽的悲恸。

夜幕如墨般晕染开来，天地间只剩下寂静与深邃，星辰闪烁。

梦魇中“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昭柯会听话的！”幼年的白昭柯跪在地上，眼泪一滴又一滴滑落，不断祈求。

“都是你这个灾星，给大禾带来灾难，赶紧滚吧，我们大禾没有你这个女儿！”幼年的白明启脸上浮现出嫌恶和鄙夷，如同看到某种肮脏的东西一样，母亲和父亲拉着白明启坐上马车远远离去。

白昭柯猛然从梦中惊醒，宛如电流穿梭于心头，心跳如擂鼓，大口喘着粗气，汗珠和眼泪交汇如断线的珍珠快速滑落，已经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

看看周围，白昭柯猛的躺下去叹了口气，好似在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