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程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程家祖坟的守墓小屋里。昨晚的血月之夜，他们三人在这里平安度过，锁龙大阵确实阻挡了邪祟的侵扰。
林晓彤已经在煮泡面，香气弥漫整个小屋。沈墨蜷缩在角落的旧沙发上，还在熟睡，脸色比昨晚好了不少。
"睡得怎么样？"林晓彤递过一碗面。
程默揉揉太阳穴："做了个怪梦...梦到爷爷站在祖坟前，指着地下说什么'三才不全'。"
"三才？"林晓彤皱眉，"天地人三才？"
"不知道。"程默摇头，看向沈墨，"她怎么样？"
"半夜发了会儿烧，说了些胡话，什么'不要挖我的眼睛'之类的。"林晓彤压低声音，"黎九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程默正要回答，沈墨突然惊醒，尖叫一声坐起来，双手本能地捂住眼睛。
"没事了，你安全了。"林晓彤赶紧过去安抚她。
沈墨剧烈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梦到他了...黎九渊...他在一个满是玻璃罐的房间里，每个罐子里都..."
"都装着什么？"程默问。
"眼睛。"沈墨颤抖地说，"各种颜色的眼睛。"
三人沉默地吃完早餐，驱车前往艺术学院。周末的校园几乎空无一人，沈墨带着他们绕到美术系后方的老楼，这里年久失修，大部分教室已经停用。
"顶层最里面那间。"沈墨指着四楼一扇不起眼的窗户，"名义上是他的个人画室，实际上..."
她没有说完，但程默能猜到。黎九渊一定在那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实验。
老楼的电梯坏了，三人只能走楼梯。每上一层，程默的危机感就强烈一分。虽然失去了天机瞳，但那种对危险的直觉仍在。到第三层时，他突然拦住两个女孩。
"有人。"他耳语道，"上面。"
林晓彤和沈墨屏息聆听，果然听到楼上隐约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不是黎九渊。"沈墨摇头，"他的脚步声更轻。"
程默示意她们后退："可能是他留下的看守。我们得想别的办法上去。"
沈墨想了想："有个消防通道通到四楼走廊尽头，离画室不远。"
新路线要绕到楼外，爬一段锈迹斑斑的铁梯。程默打头阵，小心试探每一级台阶的承重。当他们终于爬到四楼窗台时，程默的掌心已经全是冷汗。
窗户从里面锁住了，但林晓彤从头发上取下一枚发卡，三两下就撬开了老式插销。
"跟爷爷学的？"程默挑眉。
"跟我爸。"林晓彤难得提起家人，"他年轻时是个锁匠。"
三人悄无声息地滑进走廊。这里比楼下更加破败，墙皮剥落，天花板还有漏水的痕迹。沈墨领着他们贴着墙前进，避开那些会吱呀作响的地板。
黎九渊的画室门看起来普通，但沈墨警告说里面有报警装置。她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磁卡："以前他给我的，说随时欢迎我来'学习'。"
"他对所有学生都这么'好'？"林晓彤讽刺地问。
沈墨苦笑："只有'特殊'的学生。艺术学院每年都会有几个学生...失踪。校方说是退学了，但..."
程默明白了。黎九渊在挑选有灵媒体潜质的学生，加以"培养"，不听话的就成为实验材料。
磁卡刷过读卡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三人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缝——里面没人，但画室的样子让程默和林晓彤倒吸一口冷气。
与其说是画室，不如说是个实验室。中央是一个手术台般的桌子，周围摆满各种仪器。墙上挂的不是画作，而是数十张监控照片，每张下面都贴着详细的个人信息。程默很快找到了自己和林晓彤的照片，下面标注着"天机瞳（已失效）"和"玄阴体（残存）"。
"天啊..."林晓彤捂住嘴，"他在监视这么多人？"
程默快速浏览其他照片，发现都是各种玄学能力者：风水师、灵媒、算命先生...甚至还有几个寺庙的和尚。每个人的能力类型和强度都被详细记录。
沈墨走向角落的一个大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个玻璃罐。即使隔着柜门，也能看出里面漂浮的是各种人体器官——主要是眼睛。
"这就是他收集的...能力碎片。"沈墨声音发抖，"每个罐子都贴着标签。"
程默走近查看，最近的几个罐子上果然标注着"灵媒体视觉神经组织"和"预知能力松果体提取物"等字样。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标签都有精确的日期，最近的就在一周前。
"疯子！"林晓彤骂道，"这根本就是人体实验！"
沈墨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在特定位置轻敲三下，然后用力一推——墙壁竟然旋转开来，露出一个隐藏的保险箱！
"上次我来送画具时，偶然看到他打开这个。"沈墨解释道，"密码可能是..."
她输入黎九渊的生日，不对。又试了几个相关数字，依然错误。
程默思索片刻："试试血月日期。"
沈墨输入昨晚的日期，保险箱"咔"地开了。里面只有一份文件夹，封面上赫然印着"天机计划-绝密"。
三人围在一起翻阅文件，内容令人心惊：
【天机计划最终阶段】
目标：集合三类灵能者（天机瞳、玄阴体、通灵手）能力，创造完美先知体。
进度：
1. 天机瞳载体已定位（程默，第27代传人），但因双瞳合一仪式导致能力消散，需重新激活。
2. 玄阴体载体（林晓彤）已接触，纯度不足，需进一步提炼。
3. 通灵手载体（沈墨）已培养完成，具备融合能力特质。
下一步：血月后三日，双月同天之夜，于幽冥祭坛完成最终融合...
文件后面附有详细的技术图纸和仪式步骤，其中一页让沈墨差点晕过去——那是她的全身解剖图，标注着各个器官的"灵能价值"和"提取方法"。
"我是...第三个关键？"沈墨瘫坐在地上，"所以他一直培养我画画...是为了..."
程默快速翻到计划的历史部分，发现"天机计划"竟然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最早的研究者是幽冥宗上一代宗主，而左天明和黎九渊只是计划的执行者之一。
"看这里。"林晓彤指着一页泛黄的照片，"这是...你爷爷？"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道士与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人隐约能看出是年轻时的左天明，另一个戴眼镜的书生应该就是黎九渊。而站在中间的年轻道士，眉目间与程默有七分相似。
"爷爷从没提过他认识黎九渊。"程默皱眉，"但这说明他们早就盯上程家了。"
正当三人专注研究文件时，程默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有人来了！他猛地抬头，看到画室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子，不是昨天医院那个，但同样面无表情。
"走！"程默抓起文件，推着两个女孩向暗门跑去。
黑衣男子没有立即追赶，而是按下耳边的通讯器低声说了什么。三人刚冲出暗门，就听到整栋楼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后楼梯！"沈墨喊道。
他们转向消防通道，却发现下面已经有黑衣人往上冲。三人被迫向上逃，一直爬到天台。凛冽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天台空旷无处藏身。
"完了，死路。"林晓彤绝望地环顾四周。
程默快速翻看手中的文件，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简图——是天台平面图，上面标记着一个直升机起降点！
"他们准备用直升机转移我们。"程默迅速分析，"黎九渊不会让我们死，他需要活体实验材料。"
正说着，天台门被踹开，三个黑衣人冲了出来。领头的冷笑一声："程先生，黎教授想见你。特别是...你手里的文件。"
程默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带尸体回去。反正...新鲜度要求不高。"黑衣人亮出电击棍。
对峙间，沈墨突然拉了拉程默的袖子，小声道："东边，消防梯。"
程默余光瞥去，东侧确实有个锈蚀的消防梯可以下到隔壁楼。但如何突破三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就在这时，林晓彤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突然撕开"天机计划"文件，将一半页面扔向空中！
"想要？来拿啊！"她挑衅地喊道。
黑衣人果然分神去抓飞舞的纸张。程默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肩膀狠狠撞向最近的那个。沈墨则拉起林晓彤向东侧狂奔。
混战中，程默成功放倒一个黑衣人，但另外两个已经掏出了武器——不是电击棍，而是手枪！
"别动！"领头的喝道，"再动我开枪了！"
程默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晓彤和沈墨已经爬到消防梯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沈墨突然松开手，从消防梯上跌落下来！
"沈墨！"林晓彤尖叫。
沈墨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住，缓缓落在天台边缘。她的眼睛变成了全黑色，声音也不再是自己的："程默...想要她，就拿《天机全谱》来换...明晚双月同天，幽冥古宅..."
说完，沈墨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自己站起来，机械地走向黑衣人。林晓彤想跳下来救她，被程默喝止。
"别过来！她被控制了！"程默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黑衣人带着沈墨迅速撤离，临走前丢下一部手机："等我们联系。别报警，除非你想看到这姑娘的眼球出现在玻璃罐里。"
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天台，黑衣人押着沈墨登机离去。程默和林晓彤站在天台上，无助地看着直升机消失在远空。
"我们该怎么办？"林晓彤声音颤抖，"《天机全谱》不是已经..."
程默摇头："他们不知道全谱已经毁掉了。而且..."他翻开手中剩下的半份文件，指着其中一页，"看这里，提到全谱有两部分，我们只找到了上半部。"
"你是说...还有下半部？"
"可能爷爷分开藏了。"程默思索着，"问题是，他们会把沈墨带到哪里？那个'幽冥古宅'在哪？"
两人正一筹莫展，天台门再次打开。程默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
"年轻人，别紧张。"老人声音沙哑却有力，"我是你爷爷的老朋友，姓白。"
程默警惕地打量着老人："证明给我看。"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与程默的天机罗盘材质相同，上面刻着"程白同心"四个字。
"三十年前，我和你爷爷、左天明、黎九渊本是同门。"老人叹息道，"后来那两人走上邪路，我和你爷爷联手阻止他们，可惜..."
"可惜什么？"林晓彤问。
"可惜心慈手软，留了祸根。"老人摇头，"现在他们卷土重来，而且'天机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程默急切地问："您知道沈墨被带去哪了吗？"
老人点头："城外三十里的古宅，民国时幽冥宗的据点。明晚双月同天，阴气最盛，是他们完成仪式的最后机会。"
"我们得救她！"林晓彤说。
"不止救她，还要彻底粉碎'天机计划'。"老人严肃地说，"但要对付黎九渊，你们需要两样东西：《天机全谱》下半部，和...一双新眼睛。"
"新眼睛？"程默不解。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你爷爷留给我的，说如果有一天你面临绝境，就交给你。"
程默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制眼球，做工精细到每根血管都清晰可见！
"这是..."
"程家先祖留下的'玉瞳'，能在短时间内替代天机瞳。"老人解释，"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生命力，慎用。"
程默小心地收好玉瞳："《天机全谱》下半部呢？"
"在你爷爷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老人神秘地说，"想想他生前最常对你说的话。"
程默皱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难道在..."
老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去确认。明晚子时，我会在古宅外等你们。记住，双月同天只有一小时，过了这个时间，仪式完成，一切就晚了。"
说完，老人转身离去，步伐矫健得不像个老者。程默和林晓彤面面相觑，知道接下来24小时将是他们生命中最关键的时期。
"先去确认全谱下半部。"程默下定决心，"然后...救出沈墨，粉碎那个该死的计划！"
林晓彤握住他的手："这次，我们一定要准备充分。黎九渊比左天明危险十倍。"
程默点头，望向远方已经隐约可见的月亮。明天这个时候，天空中会出现罕见的两轮明月——一轮真月，一轮被称为"幽灵月"的幻象。而在这双重月光下，一场关乎多人生死的决战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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