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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灰烬下的低语

雨点敲打着窗玻璃,像无数根细针刺入夜幕。林然坐在桌前,台灯的昏黄光线在他面前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桌上散落着几本打开的书,书页因潮湿而微微卷起,隐约能闻到霉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封信的边缘,信封已经泛黄,边角也被雨水洇湿了一小片,显得愈发陈旧。

信封上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林然收"。那字迹像是被某种不稳定的情绪控制着,笔画时而用力过猛,时而又轻飘飘的。他将信封拿起来,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仿佛想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纸张,窥见里面的秘密。

拆开时,信封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一丝灰尘从破口处飘散在空中。一张薄得几乎透明的信纸滑落在他掌心,纸张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今晚十点,老教堂见。别迟到。"

林然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那些字迹,仿佛它们在桌面上扭动翻滚着爬进他的心里。这些黑沉的笔墨甚至穿过纸背而留下一小个隆起的印痕。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信纸被汗湿,攥着这张纸的手指感到黏黏的。眼前的一切仿佛瞬间变得厚重阴沉,像是有一团浓重的水雾从四面八方裹挟过来。房间里的台灯明明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刺目。他的耳边响起了钟表走动的声音,那种"嗒嗒"声响像是踏在胸口。他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十三分。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目光游离在窗外那层层叠叠的雨幕与屋内幽闭昏暗的交界处,仿佛在反复地确认着什么。外面风裹挟着雨点拍打着窗户,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窗外低语,含糊不清地提醒着他那封未知来历的信的存在。

他心里一片芜杂,像是有一团乱麻在纠缠撕扯。信上说,老教堂见。

林然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那薄薄的纸张在他的指尖绷直。老教堂,那个地方自从那场大火后就再也没人接近过了。他甚至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搬回来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痂层,他看不透里面藏着什么样的腐烂与伤痕。

他盯着信纸,脑海突然想起母亲曾对他说:那火是天意。但她眼中藏着的是什么呢?他当时太多年少,看不出来。窗外的雾气仿佛模糊了母亲的背影又转瞬而逝。他的手心湿冷的握电筒,指节因捏的太紧而发疼。窗外的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信件唤醒了这小镇上所有隐秘的存在,就连这种雨也变得有刺骨的温度。

林然看了看窗外的雨,眼神复杂,犹豫了许久,终究收好了衣物,披上了外套。他抓起手电筒,那黑沉的铁色也仿佛冰冷到穿透手心。他握紧柄,手背上筋络纹路都突起在皮下清晰显现出来。他在门前停住几片刻,指节摁在门锁上略微发了力。

外面的风迎面刮来,将房间内的灯光淹没进深不见底的夜之中。[]林然推开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枝叶的气息。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他撑开伞,伞布在风中发出哗啦的响动,仿佛在提醒他即将面对的未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摇晃,影影绰绰的光线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模糊的光斑。他的脚步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某种古老的鼓点,节奏在雨声中愈发清晰。

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滴落在他的肩头,浸湿了外套的一角。冷风钻进衣领,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光带,光线晃动不安,仿佛被雨水冲刷得脆弱无比。他的手微微发抖,既是因为寒冷,也是因为心底隐隐的不安。那个未曾露面的寄信人是谁?去教堂的目的是为哪一桩?那些在他指尖一滑而过的无数思绪像是从虚空中陡然升起。

这条通向老教堂的路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了,尽管教堂在镇子的另一头,但镇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提及关于教堂的事情,甚至也没有人会踏上这条路。三年前他从外地回到镇子上,选择了这里的寂静与封闭,却忘了这里还藏着的另外一副未知而危险的面目。

他走到了街道拐角,迎面而来的风更加猛烈,雨水打在他的伞上,发出急促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空催促他加快步伐。周围逐渐变得空旷了起来,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在脚边的缝隙中伸展着,绿意早已隐没在雨水和夜的沉黑中。

远处,老教堂的屋顶尖顶依然顽强地从黑暗中突显而露,被风雨抹平的墙体也只剩下一身破败的印记。

林然的脚步愈加沉重,心跳随着每一步踏在石板上的声响加快,每踏出一步他都在心里不断的拷问着自己,这场突如其来的邀请到底是为哪桩?他的双手握紧了那把黑色的伞柄,指尖被雨水侵透发凉,那冷意也仿佛刺到心口去,无法散去的那种空茫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停下脚步,但是脚下却依然控制不住的向前去,像是有人在暗处牵引着,像是远处那座教堂那扇紧闭的大门在缓缓敞开等待着。

林然抬起头望向那座老教堂,尽管风雨已将大部分轮廓抹得模糊难辨,可它的肃然与高大依然在夜幕之下如同一位沉睡的巨人般屹立在天际。手电筒的光束落在大门上,斑驳的漆面和裂开的门缝在光线下显得更为破旧,那道门似乎就在风雨之下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音。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喉咙里泛起一丝干涩,仿佛空气中的每一点氧都变得更加沉重。他不知道在这道门外会找到什么东西,或许是阴谋?或许是希望?或许什么也不是……但那寄信人用神秘文字所表达出来的那份郑重让他知道,这场突然的邀请绝不会是某种无事之徒的游戏。

[]林然站在教堂门前,手中的伞微微倾斜,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溅在他的裤脚上。教堂的门板已经腐朽,漆面剥落,露出一块块暗褐色的木质纹路,像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他的手电筒光束在门上扫过,那些裂纹和裂痕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道纹路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站在门前,心跳在这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雨水从屋檐流下,滴落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他的手在手电筒的柄上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门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的响动,仿佛沉睡多年的教堂被唤醒时发出的叹息。林然迟疑了一瞬,随即抬脚迈进教堂,湿漉漉的鞋底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淡淡的脚印。

教堂内部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显得刺眼而脆弱,光束扫过墙壁时,墙上那些褪色的壁画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斑驳的颜料像是被时间腐蚀了一般,模糊而扭曲。长椅东倒西歪,有些已经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有的则倒在灰尘中,像是被人匆匆掀翻。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空气中弥漫着霉烂的气味,刺鼻而压抑。

林然的手电筒光束最终定格在了祭坛上,那里放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弱地燃烧着,火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在苟延残喘。油灯并没有人点燃,却又独自燃着,照亮了祭坛上一片狭小的区域。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手中的电筒随着他的步伐微抖,光束落在祭坛上,映出了油灯的底座,铜黄色的金属上布满了锈迹和灰尘,油灯的火焰在他接近时微微晃动,像是某种不可名物的目光紧盯着他。

“你是谁?”他的手电筒光线在周边扫过,空荡的墙壁上映起扭曲的画面,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等待。没有回应,他的声音在回声中被教堂寂静的空气压下,变得飘渺得恍若无存。

他皱了皱眉,手中的手电筒转了几转,却没有见到人的影子,心底不安逐渐加重。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突兀地从祭坛上响起,低沉而又阴森:“林然,你来了……”

那声音陌生、沙哑,仿佛经过了漫长岁月的侵蚀,带上了不自然的回响,让林然瞬间感到全身发凉,他猛然抬眼看去,然而那道声音的来源处仍然是那盏燃烧的油灯,在光亮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依然是空空荡荡。

没有人回答他,但在他目光再次停留在油灯的时候,火光闪烁不定,周围突然骤然暗淡,墙壁上摇曳出大片灰暗的阴影,手电筒照射出光线似乎无法照亮那越来越浓厚的黑暗。

“你到底是谁?”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林然握紧了手电筒,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指尖颤了颤,手电筒已经因为紧张而被他用力握得不稳,光线在不规律的抖动下变得难以定位。

那声音却越来越明显,仿佛从祭坛深处升起,穿过空气,轻轻擦过林然的耳边:“五十年,五十年没人进来……”

林然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撞在后面翻到的长凳,手电筒从手心脱出敲在凳子上,弹到地上。他在急促的脚步里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瞪眼看去,然而除了长凳的歪倒在灰尘当中的桌椅,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很快,那声音又一次回荡:“五十年……五十年没人来过……”

那声音随着话语的节奏逐渐变化了,由平直的叙述声变成了更加沉重的语调,低沉的声音开始变得起伏不定,周围的黑暗像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林然觉得耳朵里开始泛起尖锐的摩擦,那令人痛苦的回声在脑海中不断放大,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祭坛上。火光在抖动之后骤然变得更加黯淡,他的视线瞬间模糊,耳中只剩下尖锐刺动的回响。黑暗中突然冲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他的身体在寒意里变得僵硬,视线模糊中看到祭坛上那跳动的火光像是挣扎着一般闪动成一片模糊的星点,光色逐渐褪成黑色,他的眼前只剩下浓厚的黑暗。[]林然的眼前一片漆黑,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手电筒摔在地上,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弧,映出翻倒的长椅和斑驳的墙壁,随即便熄灭了。

“什么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颤音。

没人回答他,只有风声透过教堂破碎的窗户传来,夹杂着雨水的湿冷气息。沉寂中,他听到了细碎的摩擦声,像是脚蹭过地面发出的声响。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微弱的光晕逐渐弥漫起来,让他的眼前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慢慢地,光晕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像是一缕微弱的光透过厚重的黑幕,一点点地溢出来。

林然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呼吸急促得无法控制。他的眼睛适应了那光线,定睛看向光源的来源处——正是祭坛上的油灯。

油灯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火光跳动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剧烈摇晃。火焰的光晕不断扩大,洒满了祭坛,将林然包围。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死死地锁定油灯,意识被那诡异的光芒吸引过去。

就在他全身心盯着之时,眼睛骤然干涩,眼前骤然一花,他顿时感觉整个空间突然变得诡异恍惚——一切都像是在他的目光中缓慢地拉长、压缩、再扭曲到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难以辨认的混沌,时间仿佛刹那间凝滞了。

他的身体猛然一轻,仿佛脱离了自身的控制,漂浮在半空中,四周的一切都在急速地变化褪色,再重新染起一层新的色泽。

他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旋转与翻腾的感觉,耳朵中充斥着一种低频的回响,让人想将手指塞进耳中捂住那声音。

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了——火焰依旧平静地在祭坛上燃烧着。

但这一刻,教堂的模样已经和原本不同了。

林然看到了教堂的全貌彻底的不同——周围墙壁整齐平整,彩绘窗在烛光中透过斑驳的色彩映在了墙壁和地面上。教堂的椅子排列整齐干净,长椅上摆放着整齐的祈祷经书。空气中弥漫着蜡烛的气息,温和安宁。

教堂的大门打开着,门外是一片晴朗的夜空,圆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上,柔和的银白月光洒落下来。

林然的心口微微一松,然而呼吸随即又一次沉重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祭坛的十字架和彩绘玻璃窗前,并排站着十几对夫妻和孩子,穿着最正式的黑衣,手持圣经闭目祷告。

那画面定格得太过栩栩如生,犹如教堂刚建成时、人们都在朝拜的一幅画面。但林然心中很清楚——这并不是现在的灰溪镇,而是过去的灰溪镇。

林然望着那几十人整齐的祷告,手指在身前交握的姿势与周围静谧到诡异的气氛完全重合。空气沉重如石压胸,让林然只觉得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沉重苦涩,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紧张与无力感。

这些人,他一个都没有见过,但他们应该是几十年前教堂大火中被吞噬的人们,他们最后的祷告。

那一刻猛然之间,火光突兀地闪亮炸开,在那一瞬猛然膨胀,灼烧到了林然的眼前。画面骤然消失,教堂转回原本的破败,油灯的火焰恢复正常的燃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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