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晚上,鸣人就痊愈了。
这让佐助既高兴又可惜。
林间晨雾未散,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初阳的碎金。
佐助的苦无划破空气,精准钉在十步外的树干上,惊起几只山雀。
他借着收刀的动作转身,余光扫过正在溪边灌水壶的金发少年——鸣人弯腰时后颈露出一小块皮肤,沾着水珠在晨光里莹莹发亮。
"吊车尾的,该出发了。"
佐助踢开脚边碎石,看着鸣人蹦跳着跑来,草薙剑在腰间叮当作响。
那抹蓝色总在他视线边缘晃动,像捉不住的蝴蝶。
鸣人脖颈残留的水痕蜿蜒没入衣领,佐助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草薙剑的蛇纹剑柄。
山道拐角飘来甜腻的脂粉香时,佐助的写轮眼已经悄然转动。
绯色薄纱拂过青苔斑驳的岩石,金线绣的合欢花在女人胸前怒放,雪白足踝系着的银铃随步伐轻响。
她斜倚古松的姿势像条慵懒的蛇,蔻丹鲜红的指尖点向鸣人:"小弟弟~来和姐姐玩呀~"
空气里忽然泛起涟漪,佐助瞳孔骤缩。
那不是普通幻术,空气中飘浮的淡紫色花粉正随着女人轻摇的团扇扩散。
他刚要结印,却见鸣人湛蓝的瞳孔已然涣散,像被丝线牵引的人偶般向前迈步。
"鸣人!"佐助的喊声惊飞林鸟。
九尾查克拉炸开的瞬间,他看到女人裙裾翻飞间露出的忍具包。
草薙剑出鞘的铮鸣与狐火爆裂声同时响起,女人娇笑着后跃,发梢擦过剑锋断成两截。
"宇智波家的小少爷好凶呀~"
她足尖点着树枝轻晃,纱衣滑落肩头,"不如你也..."
寒光闪过,三枚手里剑钉入她身后的树干,呈三角封印阵。
佐助的剑尖抵上她咽喉时,写轮眼里三枚勾玉疯狂旋转。
透过薄如蝉翼的红纱,他看见女人腰侧缠绕的紫色束带——若是换成漩涡纹样的橙,若是系在那人劲瘦的腰上...
"你还真是没有分寸。"
佐助的声音比剑锋更冷,剑刃微微下压,血珠顺着女人雪白的脖颈滚落,"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还是你断定我们会被你的这幅样子吸引?"
女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抚上剑身,她看得真切,少年持剑的手腕有一瞬颤抖。
当他目光扫过自己胸前半透的纱衣时,猩红的写轮眼里分明晃过炽热的流光。
"小弟弟不要这么凶嘛~"
她故意让喘息带着颤音,果然看见佐助耳尖泛起薄红。
九尾查克拉的余波还在林间震荡,鸣人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站起来,湛蓝的眼睛重新聚焦。
"佐助!"
鸣人冲过来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冲动的说。
滥杀无辜不太好,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大姐姐生活艰难的说!"
腕间的温度烫得佐助险些握不住剑。
鸣人掌心磨蹭着他的皮肤,那些在朝夕相处时偷藏的触碰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昨夜"不小心"相贴的膝盖,三日前过河时"不得已"揽住的腰,还有今晨灌水时他盯着看的那滴水珠...
"无辜?"
佐助挤出冷笑,剑锋又进半寸。
女人脖颈的血染红衣襟,在纱衣上晕开妖异的紫红。
她腰间的束带在风里飘摇,佐助突然想象它缚在鸣人身上的模样——橙发少年被红色绸带缠住手腕,蔚蓝眼里蒙着水汽,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金属坠地的脆响惊醒了他的幻梦。
鸣人竟徒手握住剑刃,血顺着指缝滴在佐助靴尖:"我说住手啊!"
剧痛让佐助瞳孔紧缩,写轮眼中的三勾玉几乎要连成万花筒纹样。
为什么他的血要为别人流?
为什么他的目光永远看不到暗处窥视的人?
酸涩的妒火灼烧着五脏六腑,比当年被天照反噬时更痛。
"她刚才要杀你。"
佐助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可我现在没事的说!"
鸣人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手上却加重力道,"你看大姐姐都发抖了,肯定是知道错了..."
佐助猛地抽回草薙剑。
鲜血飞溅在鸣人脸颊,像雪地里落了几瓣红梅。
女人趁机化作一阵紫烟,残留的轻笑飘荡在林间:"真是可爱的小狐狸~下次换更漂亮的衣裳找你玩哟~"
鸣人正要追,却被佐助拽住后领扯回来。
染血的手掌按在粗糙的树干上,佐助整个人笼罩上来,鼻尖几乎贴上鸣人颊边的血迹:"你以为她为什么逃走?"
"因、因为佐助很厉害的说..."
鸣人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抵在树皮蹭乱金发。
佐助的气息混着铁锈味萦绕在鼻端,他莫名想起终结谷暴雨那日,两人鲜血交融在雨水里的温度。
"因为她在你身上留了这个。"
佐助的指尖掠过鸣人耳后,拈下一片闪着磷光的紫色鳞粉。
写轮眼清晰照见鳞粉中蠕动的咒虫,方才若是放任这傻子追上去,此刻怕是早已成了傀儡。
鸣人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佐助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染血的唇角,这个距离能看清佐助虹膜里细碎的深红纹路,像要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吊车尾的。"
佐助忽然退开半步,甩去剑上血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讨厌的甜食全部换成纳豆。"
"诶?!太残忍了吧我说!"
林间重归寂静时,佐助摩挲着剑柄上未干的血迹。
方才鸣人护着那女人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咬破舌尖用痛楚压制翻涌的占有欲。
九尾的查克拉还缠绕在鸣人周身,像圈划领地的猛兽——可惜那蠢货永远不知道,真正想把他拆吃入腹的野兽,此刻正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