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植株在黎明前开至荼蘼,花蕊中爬出的男童浑身沾满金露。他歪头打量着指尖缠绕的银丝剑穗,忽然发出清亮的笑声,那声音竟与玄天宗晨钟同频共振!
叶无痕的乌木剑自行出鞘横在两人之间,剑身血纹明灭不定。男童伸出粉舌轻舔剑锋,金血渗入纹路的刹那,整片焦土突然开满赤色曼陀罗。
"哥哥的血...好甜。"男童瞳仁泛起星芒,身后植株急速枯萎,"不像爹爹的,又苦又腥呢。"
苏离的骨鞭破空袭来,却在触及男童额前时被银丝缠住。那些本属于叶无痕剑穗的银丝,此刻正如活物般在男童指间游走。更诡异的是,骨鞭上的倒刺竟在银丝抚过处化作飞灰!
"小心!"叶无痕拽回苏离,听雨功突然捕捉到地底异动——昨夜坠星处冒出七眼血泉,每眼泉中都浮着具青铜棺。最中央那具棺椁刻着玄天宗剑冢特有的星纹,棺盖缝隙渗出熟悉的檀腥。
男童蹦跳着踩过血泉,足尖点处泉水倒流:"爹爹说,当年剑冢里本该有十具..."他突然噤声,惊恐地望向东方。晨雾中传来木鱼声,九个披着破旧袈裟的僧人踏着曼陀罗走来,为首者手持的正是叶家祠堂失踪的往生铃!
"阿弥陀佛。"老僧抬起的左臂布满龙鳞,"叶施主,该还债了。"
往生铃轻摇,叶无痕怀中的琉璃眼珠突然发烫。视线模糊间,他看见老僧背后浮现出母亲被铁链禁锢的虚影,而男童正悄悄拽他的衣角:"快跑呀哥哥,这些和尚吃人..."
话音未落,七眼血泉同时炸开。青铜棺中射出锁链缠住九僧,却被他们身上的袈裟震碎。苏离突然咬破手腕,将血洒在曼陀罗花海:"以吾真名,唤尔归来!"
地面剧烈震颤,昨夜坠落的星火残骸破土而出,在空中拼成残缺的九州舆图。男童趁机跃上舆图缺口,银丝剑穗突然暴涨,将叶无痕也拽向高空。老僧的禅杖掷来,击碎三块舆图残片,却让缺口处显出一行古篆:
「双生劫启,山河同悲」
"原来如此!"叶无痕挥剑割断银丝,抱着男童坠向中央血泉。入水的刹那,琉璃眼珠映出惊人画面——血泉底部竟与剑冢地脉相连,九具青铜棺正在吞噬玄天宗的剑气!
男童突然张口咬住他手腕,金血涌入喉间竟发出龙吟:"哥哥的血...能开门..."叶无痕的北斗纹骤然发亮,泉底浮现青铜巨门,门环正是双生婴儿的形状。
此时水面炸开,苏离的白骨右臂刺穿老僧胸膛,自己却被禅杖贯穿左肩。她的血染红泉水,门环婴儿突然睁眼,巨门轰然开启。狂暴的吸力将众人卷入黑暗,最后映入叶无痕眼帘的,是男童额间亮起的凤凰钿...
黑暗中有银蝶引路,叶无痕的乌木剑照亮石壁上的壁画:玄天祖师手持天机剑,脚下跪着对双生婴孩。题跋小字记载着甲子年秘辛:"...取龙凤双子心头血,方开天门..."
怀中的男童突然抽搐,胸口浮现与壁画婴孩相同的刺青。叶无痕惊觉自己心口的北斗纹正在发热,石壁深处传来锁链挣动声,某个与他心跳同频的存在苏醒了。
"哥哥终于来了。"少女嗓音自黑暗尽头传来,十八盏鲛人灯逐次亮起。灯下水晶棺中,躺着个与苏离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眉间点着朱砂,"我等了三个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