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咬下最后一块鸭肉时,油星正巧溅在的茶馆的木窗棂上。那滴油渍诡异地沿着木纹游走,在雕着貔貅的立柱旁凝成半透明咒文。
"你连醉仙楼的烧鸭都要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伏八掀开兜帽,露出青白交错的鬓角。他袖口滑落的刹那,沈北瞥见对方手背浮现的灰斑——那是将死之人身上才会出现的尸鳞。
茶盏在方一指尖转出残影,七枚铜钱从杯底渗出,在桌面摆出北斗吞月之相。"二十七个窃运钉?"他嗤笑一声,“你这次的任务还真是凶险,你当花剑宗的望气长老都是瞎子?”
沈北突然探手捏住一片飘落的茶叶,青翠叶片在他掌心化作齑粉。粉末落地竟凝成微型山脉,其中二十七个红点正与食堂位置重合。”护山大阵每逢朔月必会逆转地脉”他弹指击碎幻象,“倒是你...”
话音未落,伏八袖中窜出三条青铜链蛇,瞬间缠住沈北手腕。链环相撞发出空棺回响,每道缝隙都渗出猩红雾霭。"噬寿阵要成了。"伏八瞳孔泛起妖异的金。“你得小心”
“啧,知道啦。”
……
谢屿的剑第三次劈向同一片落叶时,风突然静止了。
落叶悬在剑尖三寸处,叶脉渗出幽蓝荧光。他感觉肺腑间有冰锥在生长,那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当剑锋终于触到叶片时,整条河道的水轰然倒卷!
柳树在剑气中发出老妪般的哀鸣,虬结树根如抽搐的指节破土而出。裂开的地缝里,半截青铜钉正在渗血。谢屿伸手的刹那,耳边响起万千剑鸣——他看见月光下的沈北踏着八卦方位,每落下一步,就有婴儿啼哭从地底传来。
"外门弟子谢屿!"喝骂声惊散幻象。执事长老踩着浮肿的锦鲤从天而降,当他瞥见青铜钉时,腰间玉佩突然炸成粉末。
长老算不清刚出去不久功善阁内,他的紫檀算盘正在发疯。
七十四颗阴沉木珠挣脱金线,在功善阁横梁间撞出流星轨迹。某颗珠子擦过烛台时,火苗里浮现出二十七个食堂的废墟影像。长老突然剧烈咳嗽,他钝感大事不秒,运气功法片刻眼前便凝成“叁佰肆拾柒”的数字。
“三百四十七年...”他蘸血在案上书写,墨汁却化作黑蚁四散奔逃。当最后一只蚂蚁钻入地砖缝隙时,整块青石板轰然翻开,露出下面刻满咒文的头骨。头骨眼窝里插着的正是外门弟子名册,谢屿的名字正在渗出金血。
阁外传来急促的钟声,算不清拂袖震碎水晶灯。纷落的棱镜碎片里,每片都映出不同画面:方一在禁地割破手腕浇灌祭坛、沈北对着裂开的玉佩冷笑、谢屿手中的青铜钉长出血管般的红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