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剑悬在混沌少年眉心三寸处，晏的手突然僵住。
她发现自己想不起这招剑式的名字了——这是萧景珩在第三世轮回时独创的"长相思"，曾手把手教她练了整整三个月。
"姐姐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少年歪头笑着，指尖轻点自己心口的神血碎片，"因为每伤我一次，你就会忘记他一点。"
晏的识海突然刺痛，更多记忆如沙流逝——
- 萧景珩在虞府后院为她扎的秋千；
- 他偷偷藏在药汤里的蜜饯；
- 大婚那晚，他明知是毒酒仍含笑饮尽时，眼角的那滴泪……
"住口！"她暴怒地催动神力，冰剑却在中途碎裂成星芒。
少年任由冰晶划破脸颊，伸手接住一片："你看，连你的神力都开始舍不得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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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在子时潜入晏的营帐，额间神纹亮如血月。
"没时间了。"她抓住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鳞甲翻起露出里面蠕动的光团，"吞下它！这是明霄当年藏在妖族的情丝余烬！"
晏被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后退："你究竟是谁？"
青璃的竖瞳流下血泪："我是……你舍弃的软弱。"
她的身体突然镜面化，映出万年前的画面——初代镜灵为摆脱众神控制，将自己一分为三：神性堕入轮回（晏），邪念化作混沌，而最纯净的善念……
藏进了妖族公主的躯壳。
帐外传来凌霄的脚步声，青璃猛地将光团塞入晏口中："记住，诛神戟是……"
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如雾消散，只剩地上一片银色镜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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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出征前，凌霄突然将诛神戟递给晏："今日你用这个。"
戟身入手刹那，晏听到无数凄厉惨叫。那些被众神镇压在戟中的恶灵嘶吼着："容器！完美的容器！"
更可怕的是，她看到戟柄末端刻着一行小字——
"以镜主之魂，饲混沌新生"
凌霄的紫眸闪过一丝诡光："怎么，战神兵器不趁手？"
晏突然意识到，这把戟根本不是用来杀混沌的……
而是用来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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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对决在落日原展开。
当晏举起诛神戟时，混沌少年竟张开双臂迎向戟尖。神兵贯穿他心口的瞬间，晏看到无数记忆涌入——
- 初代镜灵被众神囚禁时，是年幼的明霄偷偷给她送甘露；
- 她堕凡那日，他跪在轮回台前求司命星君："把我的情丝编进她的命格里"；
- 这一世，萧景珩消散前其实说了完整的话："哪怕你忘了我……也要记得找回自己。"
少年在消散前最后一笑："你看，我们都在学做人……只是我学得不像。"
晏踉跄跪地，在战甲暗袋里摸到那根红绳。
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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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的觉醒，是想起自己为何选择沉睡。"
——《鉴世书》·第十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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