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梵山？"
姜小柔仰头望着眼前巍峨的山脉，夕阳将山峰染成血红色。山脚下散落着几户人家，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时辰，却不见一丝烟火气，整个村庄安静得可怕。
"气氛不对。"蓝忘机低声道，手已经按在避尘剑柄上。
魏无羡点点头："太安静了，连声狗叫都没有。"
林悦搓了搓手臂："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这地方跟恐怖片里的鬼村似的。"
"恐怖片？"聂怀桑好奇地问。
"就是我们那儿的一种...呃...关于妖魔鬼怪的戏剧。"姜小柔解释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大梵山，天女祠...这个地名在原著中出现过，但她记不清具体情节了。
五人小心地走进村庄。破败的土墙边，几个孩童正在玩耍，看到陌生人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四散奔逃。一个老汉蹲在井边打水，见到他们后水桶都不要了，扭头就走。
"老伯！"魏无羡快步追上，"请问——"
"外乡人快走！"老汉头也不回，声音发抖，"大梵山不欢迎外人！"
聂怀桑摇着扇子上前，礼貌地作揖："老丈，我们只是路过，想打听一下天女祠的事。"
"天女"二字一出，老汉脸色骤变，连退几步："莫提！莫提！会招来灾祸的！"说完便仓皇逃进一间土屋，砰地关上门。
魏无羡摸摸鼻子："看来这天女祠很有问题啊。"
"分头打听消息。"蓝忘机提议，"一炷香后在此会合。"
姜小柔自然跟着蓝忘机。两人沿着泥泞的小路走向村尾，沿途家家闭户，窗后隐约有人影窥视，却无人敢出来搭话。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怕生？"姜小柔小声嘀咕。
蓝忘机微微摇头："不是怕生，是恐惧。"他指向路边一座小神龛，"看那个。"
姜小柔凑近一看，神龛里供着的不是寻常的土地公，而是一个粗糙的石雕女子像，面前摆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香炉里的香还在燃烧。
"他们在祭拜天女？"姜小柔感到一阵恶寒，"可刚才那人提到天女时那么害怕..."
"矛盾的行为往往源于极端的恐惧。"蓝忘机轻声道，"他们既怕天女，又不敢不供奉。"
转过一个弯，他们终于遇到一个愿意交谈的人——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老猎户。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纵横，但眼神锐利如鹰。
"外乡人，"没等他们开口，老猎户就说话了，"为了天女祠来的？"
蓝忘机拱手行礼："正是。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老猎户眯起眼睛打量他们："修仙的？"见蓝忘机点头，他叹了口气，"回去吧，那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东西。"
"还请明示。"蓝忘机坚持道。
老猎户沉默片刻，指了指院中的石凳："坐吧。"
姜小柔迫不及待地问："那天女祠到底有什么古怪？"
"那天女像...原本只是山上一块人形奇石。"老猎户的声音低沉沙哑，"后来渐渐变成了天女模样，还能摄取人的灵识。"
"摄取灵识？"姜小柔倒吸一口冷气。
"三十年前，山下的张家村一夜之间死了二十三人，个个面带微笑，却没了魂魄。"老猎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后来被一位大家主镇压，但因为死的人太多，天女祠也逐渐荒废了。"
姜小柔心跳加速。这情节她隐约记得，但细节已经模糊。原著中似乎没有阴铁什么事，但危险程度丝毫不减。
"那位大家主用了什么方法镇压？"蓝忘机敏锐地抓住关键。
老猎户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他在祠周围布了阵法，还留下镇物。但近些年，又有怪事发生了..."
"什么怪事？"姜小柔追问。
"牲畜莫名死亡，村民夜闻女子笑声，还有人声称看到白衣女子在山间游荡..."老猎户压低声音，"最可怕的是，天女祠周围的阵法...正在减弱。"
正说着，远处传来魏无羡的呼唤声。蓝忘机起身道谢，老猎户却突然抓住姜小柔的手腕："姑娘，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天女会喜欢你的。千万别靠近那祠堂！"
姜小柔被他的话吓得一激灵，蓝忘机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多谢提醒，我们自有分寸。"
会合后，五人交换了打听到的消息，情况大同小异——天女祠闹鬼，村民谈之色变。
"听起来像是个摄魂的妖物。"魏无羡摸着下巴，"不过既然曾被镇压，说明并非无敌。"
"问题是，我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聂怀桑忧心忡忡，"万一是上古邪灵..."
林悦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多邪灵！说不定是什么自然现象被古人神化了。"她转向姜小柔，"记得我们大学时看的那个纪录片吗？什么地磁异常导致人产生幻觉..."
姜小柔眼前一亮："对啊！说不定是某种特殊矿物质影响了人的大脑！"她越说越兴奋，"或者是次声波！我记得20赫兹以下的次声波会让人产生恐惧感，甚至看到'鬼影'！"
其他四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词汇。
"姜姑娘，"魏无羡忍不住打断，"你们在说什么？"
姜小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跑偏了："呃...就是我们认为，天女像的诡异现象可能有自然解释，不一定真是妖邪作祟。"
蓝忘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用非玄学的方法探查？"
"对！"姜小柔点头，"比如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在不同距离观察天女像对人的影响，记录症状发作的时间和强度..."
聂怀桑惊讶地摇着扇子："这思路倒是新奇。不过若真有危险..."
"所以要制定安全预案。"林悦接口，"划定安全距离，设置逃生路线，准备应急措施..."
魏无羡听得目瞪口呆："两位姑娘的思维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蓝忘机却微微颔首："可行。先找地方安顿，明日一早登山探查。"
他们在村外找了处平坦空地扎营。夜幕降临后，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凝重的面孔。姜小柔注意到蓝忘机不时望向大梵山方向，眉头紧锁。
"担心明天的事？"她小声问。
蓝忘机轻轻摇头："只是觉得...此事或许与阴铁无关，我们是否该继续追查温晁下落。"
姜小柔一愣。确实，原著中天女祠似乎与主线剧情关系不大。但既然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觉得有关。"她灵机一动，"老猎户说天女祠的阵法在减弱，说不定就是阴铁现世扰乱了天地灵气呢？"
这个解释似乎说服了蓝忘机，他点点头："有理。"
夜深人静时，姜小柔辗转难眠。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帐篷，发现蓝忘机正在篝火旁守夜。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银边，美得不像真人。
"睡不着？"蓝忘机头也不回地问。
姜小柔走过去坐下："有点紧张。"她顿了顿，"蓝湛，你相信世界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超自然现象吗？"
蓝忘机转头看她："修仙本就是超自然。"
"呃...也对。"姜小柔笑了，"但在我们那儿，很多人不相信这些。我从小看恐怖片都会被爸妈说迷信..."
"恐怖片？"
"就是...把妖魔鬼怪的故事拍成戏剧，专门吓人玩的。"姜小柔解释道，"其实大家看的时候都知道是假的，就是为了体验那种刺激感。"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为何要主动寻求恐惧？"
"因为..."姜小柔思考着如何解释这种复杂的心理，"在安全的环境下体验危险，会让人更珍惜平静的生活？就像...吃完辣的食物后喝口水特别甜一样。"
这个奇怪的比喻让蓝忘机嘴角微微上扬。姜小柔看呆了——蓝忘机笑起来真好看，像是冰山上突然绽放了一朵花。
"蓝湛，你应该多笑笑。"她脱口而出。
蓝忘机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耳尖却悄悄红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姜小柔突然问："你害怕过吗？"
"...
..."蓝忘机望向远方，"母亲去世时...我很害怕。"
这意外的坦诚让姜小柔心头一软。她轻轻碰了碰蓝忘机的手背："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无妨。"蓝忘机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虽然只有短短一秒，"夜已深，去休息吧。"
这一夜，姜小柔梦见了天女像——那石像对她微笑，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她听不见...
次日清晨，五人向大梵山进发。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植被越来越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你们感觉到了吗？"林悦小声问，"越往上走，心里越不舒服..."
聂怀桑点点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姜小柔也有同感，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偷瞄蓝忘机，发现他神色如常，但手一直没离开过剑柄。
终于，在半山腰一处平台上，他们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天女祠——一座破败的小庙，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祠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像是某种封印。
"小心。"蓝忘机拦住想要上前的魏无羡，"先探查周围。"
姜小柔从包袱里掏出几根细绳和铃铛："我们可以设置警戒线，如果有人...或东西靠近，铃铛会响。"
魏无羡好奇地摆弄着铃铛："姜姑娘准备得真周到。"
"恐怖片标准操作。"林悦得意地说，仿佛这是她的功劳。
五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祠堂。越是接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越强烈。姜小柔心跳如鼓，手心全是汗，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一步步向前。
透过残破的门框，她看到了祠内的景象——正中央的石台上，矗立着一尊真人大小的天女像。与想象中狰狞的妖像不同，这天女面容慈祥，眉眼含笑，栩栩如生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奇怪..."魏无羡皱眉，"我感觉不到妖气，但这石像确实有问题。"
蓝忘机点头："非妖非鬼，却又有灵性...从未见过此类邪物。"
姜小柔突然想起老猎户的话："它原本是块人形奇石，后来才变成天女模样...会不会是某种寄生灵体？"
"寄生灵体？"聂怀桑好奇地问。
"就是...原本没有生命的物体，因为长期吸收日月精华或者人类情绪，产生了自我意识。"姜小柔绞尽脑汁解释，"在我们那儿叫'物灵'或者'付丧神'..."
林悦突然指着石像："你们看！它的表情是不是变了？"
众人定睛一看，天女像依然慈祥地微笑着，但不知为何，那笑容似乎比刚才更...生动了？就像是画上去的表情被注入了生命一般。
"退后！"蓝忘机突然厉声喝道。
几乎同时，天女像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姜小柔。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姜小柔感到头晕目眩，耳边响起阵阵呢喃，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
"小柔！"林悦的惊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姜小柔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的视线被牢牢锁在天女像的眼睛上，那双眼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像是两个漩涡，要把她的灵魂吸进去...
"闭眼！"蓝忘机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姜小柔用尽全身力气闭上眼睛，那股吸力顿时减弱。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迅速远离祠堂。
"没事了。"蓝忘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我在这里。"
姜小柔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被蓝忘机抱在怀里，已经退到了警戒线外。魏无羡和林悦正焦急地看着她，聂怀桑则警惕地盯着祠堂方向。
"我...我没事。"姜小柔勉强笑笑，却发现自己浑身冷汗，"那东西...它在试图控制我。"
"不是控制。"蓝忘机严肃地说，"是摄取。它想要你的灵识。"
林悦脸色煞白："老猎户说的没错...天女'喜欢'小柔。"
魏无羡握紧随便剑："得毁了那石像。"
"等等！"姜小柔挣扎着站起来，"直接攻击可能触发更危险的反应。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它的运作机制..."
"怎么弄清楚？"聂怀桑问，"靠近就会被摄取灵识。"
姜小柔思考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用镜子！如果它需要通过眼神接触来摄取灵识，那么用镜子反射它的目光也许能安全观察！"
"聪明！"魏无羡拍手，"不过我们哪来的镜子？"
林悦从包袱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江姑娘送我的，说是姑娘家要随时注意仪容..."
五人重新制定计划：用镜子反射观察石像，同时记录所有异常现象，找出弱点后再行动。
就在他们准备再次靠近祠堂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天女祠的废墟中传来石块崩裂的声音，接着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正是昨晚他们听到的女声！
"阵法破了！"蓝忘机脸色大变，"退后！"
但已经晚了。一道白影从祠堂中飘出，悬浮在半空中——那是个美丽的白衣女子，样貌与石像一模一样，但双眼漆黑如墨，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新鲜的灵识..."她贪婪地盯着姜小柔，"好香..."
蓝忘机立刻拔剑挡在姜小柔面前："退下！"
天女却只是咯咯笑着，伸手一挥，无数碎石从地面飞起，如暴雨般向他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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