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灯

"小柔，这衣服怎么穿啊？"林悦拎着蓝氏送来的衣裙，一脸茫然，"这么多层，带子在哪系？"

姜小柔接过那套淡蓝色的衣裙，仔细研究起来。与之前临时借穿的朴素衣物不同，这套明显是特意为她们准备的，料子上乘，绣工精美，但保留了她们现代人的穿衣习惯，做了不少改良。

"我来帮你。"姜小柔熟练地帮林悦穿戴整齐，又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铜镜中，两位现代女孩焕然一新。林悦一身鹅黄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腰间的束带勾勒出窈窕曲线；姜小柔则身着水蓝色长裙，外罩轻纱，既有仙门女子的飘逸，又不失现代少女的灵动。

"哇哦，"林悦转了个圈，"没想到我们穿古装还挺像那么回事！"

姜小柔点点头，心跳却有些加速。今晚是云深不知处一年一度的放灯仪式，所有听学弟子都会参加，蓝忘机自然也在。不知他看到自己这身打扮会是什么反应...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林悦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她，"是不是在想你家蓝二公子？"

"胡说什么！"姜小柔作势要打她，"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暮色中的云深不知处比平日更加美丽。回廊上挂满了灯笼，将青石板路映得如同星河。远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欢声笑语随风传来。

"姜姑娘！林姑娘！"

魏无羡远远地就朝她们挥手。他身旁站着江澄和聂怀桑，还有几位姜小柔不太熟悉的年轻修士。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稍远处的蓝忘机。他一袭白衣如雪，在灯笼暖光中宛如谪仙，目光在看到姜小柔的瞬间微微一亮。

"哇，两位姑娘今晚真是光彩照人！"魏无羡夸张地行了个礼，"蓝湛，你说是不是？"

蓝忘机没有回答，但姜小柔分明看到他耳尖红了。她抿嘴一笑，故意转了个圈："怎么样，蓝二公子，我们这身打扮还合规矩吗？"

"...嗯。"蓝忘机轻声道，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

江澄清了清嗓子："放灯要开始了，别磨蹭。"

广场中央已经摆好了制作天灯的材料。按照传统，每位弟子都要亲手制作一盏灯，写下心愿放飞，祈求来年平安顺遂。

"姜姑娘，林姑娘，你们以前做过天灯吗？"蓝曦臣温和地问。

林悦摇摇头："我们那儿不兴这个。"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们。"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过来，"很简单的！"

蓝忘机却突然开口："我教姜姑娘。"

魏无羡夸张地捂住胸口："蓝湛！你抢我学生！"

姜小柔忍俊不禁，跟着蓝忘机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他动作优雅地展开竹条和宣纸，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编织着灯架。

"看明白了吗？"他轻声问。

姜小柔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制作。虽然手指不如蓝忘机灵巧，但胜在创意大胆。她将几层薄如蝉翼的纱纸叠在一起，中间夹着精心剪裁的镂空花纹。

"这是..."蓝忘机好奇地看着她的设计。

"多层天灯。"姜小柔兴奋地解释，"点燃后热气会让各层旋转，花纹投影出来特别好看！"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构思巧妙。"

得到表扬的姜小柔更加起劲，在灯面上画起了图案——一轮明月下，一个女孩从天而降，落入一个白衣公子的怀中。

"这是...我们？"蓝忘机声音微哑。

姜小柔这才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脸顿时烧了起来："呃...就是随便画画..."

蓝忘机没有回应，但接过笔，在她画的旁边添了几笔——一把出鞘的剑，剑光与月光相映成辉。

"避尘。"他轻声说。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在灯的另一面写下心愿。姜小柔偷偷瞥了一眼，看到蓝忘机写下"愿护所爱，一世长安"，心头一热。而她自己写的是"愿找到回家的路...和留下的理由"。

不远处，林悦正和江厌离有说有笑地制作天灯。姜小柔注意到，江厌离身旁站着一位金衣少年，容貌俊美但神情倨傲——金子轩。原著中这段可是名场面啊...

"放灯开始！"蓝曦臣的声音响起。

数百盏天灯同时升空，将夜空点缀得如同星河倒悬。姜小柔屏住呼吸，看着自己和蓝忘机的灯缓缓升起。奇妙的是，当其他灯四散飘远时，他们的两盏灯却始终相依相随，在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看那两盏灯！"有弟子惊呼。

"竟然相伴而飞，真是奇观！"

"传说只有命定之人的天灯才会如此..."

"那不是含光君和那位姜姑娘的灯吗？"

议论声四起。姜小柔偷瞄蓝忘机，发现他正专注地望着天空，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柔和。她鼓起勇气，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

蓝忘机没有躲开，反而翻转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流从相触的皮肤传来，两人的灵力再次共鸣，在周围形成淡淡的光晕，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蓝湛，"姜小柔小声说，"我们的灵力为什么总能..."

"不知。"蓝忘机握紧她的手，"但...不讨厌。"

这大概是蓝忘机能说出的最直白的话了。姜小柔心头一甜，正想回应，一阵骚动打断了这美好时刻。

"金公子，你和江姑娘的灯也挨得很近呢！"有弟子起哄道。

"是啊，看来金江两家的姻缘是天注定啊！"

金子轩脸色一沉："胡说什么！我与江姑娘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之命，何来天定一说？"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江厌离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姜小柔看得心头火起——这个金子轩，果然和原著一样傲慢！

"金公子，"江厌离轻声说，"大家只是玩笑，不必当真..."

"玩笑也要有度。"金子轩冷冷打断，"我与江姑娘素不相识，何来情谊可言？这婚约迟早要解除。"

魏无羡瞬间炸了："金子轩！你什么意思？我师姐哪里配不上你了？"

"阿羡..."江厌离想劝阻，眼眶却已经红了。

"我说的是事实。"金子轩昂着头，"江姑娘修为平平，相貌也不过尔尔，兰陵金氏未来的主母岂能..."

他话未说完，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是林悦！她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一盏灯笼就朝金子轩头上砸去。

"渣男！"林悦边打边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女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金子轩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灯油洒了一身："你！疯女人！"

"疯你个头！"林悦又要冲上去，被江澄拦住，但她嘴里不停，"江姑娘温柔贤惠，厨艺一流，配你这种自大狂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姜小柔也忍不住了："金公子，当众贬低一位姑娘，这就是你们兰陵金氏的教养吗？"

魏无羡更是直接一拳挥向金子轩："向我师姐道歉！"

场面顿时大乱。金子轩的随从冲上来帮忙，江澄拦着魏无羡，其他弟子或劝架或看热闹，乱作一团。

混乱中，蓝忘机始终护在姜小柔身旁，防止她被波及。姜小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盯着远处——蓝启仁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糟了，"姜小柔小声说，"蓝老先生要发火了。"

果然，蓝启仁一声怒喝："成何体统！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

众人这才停手。金子轩衣冠不整，脸上还挂着彩；魏无羡也好不到哪去，但眼中怒火未消；林悦被江厌离拉着，还在气呼呼地瞪着金子轩。

"所有参与斗殴者，罚抄家规三百遍！"蓝启仁气得胡子直抖，"现在，立刻，回去！"

众人悻悻散去。姜小柔正要离开，蓝忘机却轻轻拉住她："明日辰时，山门见。"

姜小柔一愣，随即会意——明天就是他们约定前往大梵山的日子。她点点头，突然有些舍不得："那你...今晚好好休息。"

蓝忘机"嗯"了一声，目光柔和："你也是。"

回到客房，林悦还在愤愤不平："那个金子轩太可恶了！江姑娘多好的一个人，他凭什么那么说？"

"他就是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姜小柔一边收拾行装一边说，"不过后来他会后悔的。"

"后来？"林悦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你怎么知道？"

姜小柔暗叫不好，又差点说漏嘴："我...猜的。这种人迟早要栽跟头。"

林悦狐疑地看着她："小柔，你最近怪怪的。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你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未卜先知..."

"哪有！"姜小柔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明天我要跟蓝忘机他们去大梵山，你留在云深不知处，千万别惹事。"

"什么？你要走？"林悦瞪大眼睛，"不行，我也要去！"

"悦悦，"姜小柔按住她的肩膀，"这次真的很危险。而且..."她压低声音，"你得盯着温晁，他最近太反常了。我总觉得...他和张明之间有什么联系。"

提到温晁，林悦的表情变得复杂："确实...他今天又在我窗外转悠，但一看到我就跑了，跟见了鬼似的。"

"总之，你留在这里，帮我观察温晁的一举一动。"姜小柔说，"我会尽快回来。"

林悦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夜深人静时，姜小柔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明天就要正式踏上寻找阴铁的旅程，未来充满未知。但想到蓝忘机那双沉稳的眼眸，她又觉得无比安心。

无论前方有什么，至少他们是一起面对的。

隔壁房间，林悦同样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窗前，意外地发现月光下站着一个人影——温晁。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目光复杂难明。当发现林悦看见他时，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仿佛在呼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