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苍凉伴随着细雨蒙蒙,白雾似一帘半透亮的屏障衬着黛色连绵起伏的山峦,仿佛置身于仙境,周围开始越来越亮堂起来,郁郁葱葱且有半人高的树丛前方泥泞不堪的小路,泥泞打脏裤脚,令人烦躁。
祖父一向睡眠浅,今日也不例外,起来方便一下,便又准备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略显破旧的房屋中,一个女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眉头紧锁。
突然惊觉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痛苦的叫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迎接着即将破晓黎明。
他刚躺床上,双眸微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立马坐起身,摸了一下杂乱的头发,睡眼惺忪,轻轻揉了揉眼睛,起身穿上裤子就往外走。
走到隔壁门口,重重的敲响房门,里面的人睡得死沉死沉的,呼噜声犹如打雷似的,锣鼓喧天,他大声吼道:“小何明你还不起来,你媳妇要生了?”
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子,耳中传来几声嘈杂声音,不耐烦的背过身去,面向墙壁,随手拧起被子盖上,继续又睡着了。
他贴着门口,听到没什么动静,呼噜声停了一会,很快又再次响起。
他翻了一记白眼,很是无语的走了回去,坐在自己房间床前,轻拍了几下睡梦中的老伴,她回过头努力撑开眼睛,支支吾吾地问道:“怎么了?”
他柔声细语道:“你去看一下小捷,她好像要生了?”
她猛的惊醒过来,睁大眼睛问道:“什么?要生了?”
连忙起身穿鞋,走了出去。
他也跟了上去,关心的说道:“你走慢点,摔坏了我可不想服侍你。”
她走到余捷房间门口。
祖母着急的大声喊道:“小捷,你怎么了?”
余捷疼的汗如雨下,面目狰狞,死死的抓住床单,左右翻过来翻过去。小捷一字一句地回道:“妈,我要生了。”
她猛的敲门,大声喊道:“你等一会,我马上进来?”
余捷疼的厉害,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她对着跟来的他说道:“快点想办法把门打开。”
他目光一转,匆匆从柴房拿来了斧头,走到门口,说道:“退后。”
斧头朝着门缝里的链子砍了几刀,“砰砰”声震耳欲聋,终于何明受不了嘈杂声响,不耐烦的起身走出房门,发现几处门大开,疑惑的向着声响发源地走去,“哗啦”一声链子掉落,门打开了。
她四处张望说道:“何明那崽子死那里去了?他媳妇要生了也不管?”
他摇摇头,说道:“我刚刚喊过他,睡的死得很没听到,还在打呼噜。”
门开后,她连忙小碎步跑了进去,看见余捷痛苦得辗转反侧的模样有些慌张,伸手大力掰正,按住她,额头满汗,余捷痛苦难耐,挣扎着。
她耐心的说道:“放轻松!不要翻,翻来翻去怕孩子移位,会导致难产。”
眉头紧锁,汗水布满额头,青筋暴起大声的喊道:“萧何明,你这个老娃抗的,死哪里去了?”
他听道余捷生气的大声喊自己,有些生气,气冲冲地走到了她的房门口,看到门口的爸爸怂了,怯怯的问道:“怎么了?”
爸爸面无表情的冲他翻了一记白眼。
表情温怒,说道:“自己的媳妇都不管,只晓得睡,如果她有什么事?她父母你的皮都要给你扒下一层。”
他怯生生的低下头,撇了一眼旁边的父亲,看着他的眼睛又心虚的别过脸去,站在门外,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拂去头上的细汗,冲着门口的“老萧,你快热水起来,快生了。”
何明一听可以走开了,连忙向厨房走去挥手说道:“爸,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热水。”
余捷努力让自己安慰下来了一点,忍住疼痛,她说道:“小捷,你拉住床沿上的围栏,我看一下你胎位正不正。”
她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伸出双手拉住了。
她走到正中间,手附在了我的肚子,四处摸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喜悦,欣慰地说道:“幸好、幸好胎位正,没什么事!
”
不一会,阵痛袭来,她说道:“把腿抬起来,分开点。”
她扶着沉重的肚子,缓缓挪了挪位置,将腿蜷缩起来。
她再次冲门口说道:“老萧?”
他转身面向房门应声答道:“怎么了?”
“去拿一块毛巾、一把剪,把热水抬来。”
他大声说道:“嗯,好我这就去。”
他急冲冲的奔向厨房,对着目瞪瞪站在哪里发呆的何明吼道:“快点抬盆热水去,傻站在哪里干嘛,她是你媳妇还是我媳妇?”
他吓了一跳,连声应答:“是是是,我这就去。”
她随手在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张床单,盖在了我的下身,柔声细语道:“吸气……呼气……”重复着,“放轻松一点,用力。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他将热水放在床边,看了我一眼,害怕的迅速跑了出去,爸这时也拿来了剪刀和毛巾。她看了一眼他说道:“快出去,把门关好。”
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声嘶力竭的的哭喊着,眉头紧锁成一团,青筋暴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良久之后,磅薄血水倾盆而下,我的肚子像泄气的皮球,感觉身体瞬间虚脱了,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一声啼哭“哇……哇”,划破长空,婴儿依偎在奶奶怀中,她为幼儿洗去身上的血污,看了一眼下面,略显失望的眼神。
头发湿漉漉,小脸蛋粉嫩肉嘟嘟的,可爱的让人想伸出手轻轻地捏一下,也如此做了。
处理好后,将我放在母亲身边,萧母将所有用过的东西抬了出去,两父子站在门外,何明听到小孩的哭声,以及母亲心平气和的走出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并不是因为担心小捷的安危,而是怕出什么事,被岳父岳母戳脊梁骨。
她抬着盆走了出来,对何明不冷不热的说道:“生了个女儿,去铲些煤灰把血盖到,拿扫了。”
何明点点头,走了进去,看到她熟睡的样子,以及小孩对他眨眼睛,邪魅一笑在别人看来,可爱的心都快融化了。
可他的内心依旧波澜不惊,转身走了出去,抬来了碳灰扫了血迹,回去继续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