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回笼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她好似被困在一个黑暗的空间,只能透过一丝缝隙,眼睁睁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而操控身体的,是名为季蓝的主人格。
季蓝是个胆小自卑的孩子,在学校里,他就像一只柔弱的羔羊,是众人肆意欺负的对象。此刻,放学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本应是温馨的画面,却被几个不速之客打破。校霸带着一群小弟,像恶狼般拦住了季蓝的去路。
“小子,保护费带了没?”校霸一脸嚣张,嘴里嚼着口香糖,那股子痞气让人厌恶。季蓝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没钱。”校霸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季蓝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起来,狠狠按在墙上。“没钱?你是不是活腻了?”季蓝吓得浑身发抖,紧闭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季蓝刚哆哆嗦嗦说出自己没钱的时候,校霸恼羞成怒,扬起大巴掌,“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季蓝脸上。这一巴掌,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林羽瞬间感觉一股力量涌起,她终于获得了身体的使用权。
林羽怒目圆睁,长期积压在心底对校园霸凌的愤怒瞬间爆发。她瞅准校霸还没收回去的手臂,猛地一扭,校霸吃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林羽顺势抬腿,一脚踢在校霸肚子上,校霸像个沙袋一样,向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小弟们见状,一拥而上。林羽毫无惧色,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左躲右闪。她看准时机,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小弟下巴就是一拳,那小弟惨叫一声,捂着下巴蹲了下去。紧接着,林羽一个扫堂腿,又撂倒了两个。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林羽的小胳膊小腿也没能躲过攻击,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林羽丝毫没有退缩,一番激烈打斗后,校霸和小弟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个个哼哼唧唧,失去了再战之力。
林羽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众人,冷冷地警告道:“下次再敢欺负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完,她拖着有些疲惫且伤痕累累的身体,循着记忆往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破门,林羽心中一阵酸涩。推开门,屋内的景象让她眼眶泛红。东一堆西一堆的纸壳子杂乱地堆放着,地上满是压瘪的水瓶、罐头瓶,整个家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唯一能勉强称得上是家具的,就是挨着墙用砖头垒起来的“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打着补丁的褥子。
林羽叹了口气,瞬间明白了季蓝人格分裂的原因。这样贫困且缺乏关爱的成长环境,再加上学校里日复一日的霸凌,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承受。
林羽深知奶奶回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定会心疼,于是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来到门口的水井边。她费力地提起水桶,慢慢放下井去,等水桶装满水后,又艰难地将其拉上来。井水清凉,林羽用手捧起水,轻轻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伤口与污渍。虽然条件简陋,但好歹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随后,林羽走进屋内,在角落里翻找出火柴。她蹲下身子,将一些干燥的纸壳子和树枝聚拢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划着火柴。火苗在微风中摇曳,险些熄灭,林羽赶紧用手护住,轻轻吹气,火苗逐渐旺盛起来。她把快报废的铝锅架在火上,又从米缸里舀出一些米,仔细淘洗后放进锅里,添上适量的水。
做完这些,林羽坐在一旁,看着跳动的火苗,陷入沉思。她知道,要改变季蓝的命运,要改变这个家的现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既然已经成为了季蓝的一部分,就下定决心,要为这个家,为季蓝,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羽知道是奶奶回来了。她赶紧起身,打开门。奶奶瘦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肩上扛着一大袋捡来的瓶子,脸上满是疲惫,但看到林羽(季蓝)的瞬间,眼中还是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小蓝,你回来啦。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奶奶放下袋子,走上前问道。林羽笑着回答:“奶奶,我今天挺好的。您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儿,饭马上就好。”奶奶看着林羽,总觉得今天的孙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饭煮好了,林羽盛了一碗递给奶奶。祖孙俩坐在那简陋的“床”上,吃着简单的饭菜。林羽边吃边说:“奶奶,以后我会帮您一起捡瓶子,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奶奶看着林羽,眼中闪着泪花,连连点头:“好,好,只要小蓝懂事,奶奶再辛苦也值得。”
饭后,林羽主动收拾好碗筷,又帮奶奶整理了一下捡回来的瓶子。等一切忙完,夜幕已经降临。林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一定要彻底改变季蓝的生活,不再让他遭受霸凌,不再让这个家如此贫困。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