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太后的眼眸微微一眯，冷笑一声，“皇帝，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年，你对年氏的偏爱已经超出了寻常范围。如今她有了身孕，你更是为她破了诸多规矩，甚至不顾及其他妃嫔的感受。你可曾想过，这样的举动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康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皇祖母，朕自有分寸。
孝庄太后的手指紧紧攥住沉香佛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康熙，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皇帝，哀家并非质疑你的决策，但你可知，此举已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年氏虽怀有龙嗣，但骤然封为贵妃，未免太过仓促。何况让她入住养心殿，这无异于将她置于风口浪尖。”
康熙的神情依旧平静，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丝不悦。他微微抬眸，与孝庄对视，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皇祖母，年氏腹中所怀乃是皇嗣，朕以为给予她相应的尊荣并无不妥。至于养心殿，朕自有考量，只为保她母子平安。”
孝庄太后的嘴角微微下垂，眉心的皱纹更深了几分。她的手指在佛珠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压抑内心的怒火，“皇帝，后宫之事向来由哀家执掌，你如此行事，是否意味着不再信任哀家？”
康熙的目光微微一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皇祖母言重了，朕对您的敬重从未改变。只是此事涉及皇嗣，朕不得不亲自过问。”
孝庄太后的手指猛然收紧，佛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声音冷如寒冰，“皇帝，你可曾想过，年氏武将世家，骤然得宠，万一外戚得势。届时后宫动荡，朝野议论，你又如何应对？”
康熙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依旧平和，“皇祖母，朕身为天子，自有能力平息一切风波。”
康熙说要便告退离开了，年世兰在寿康宫的眼线把两人的聊天禀告给她，既然孝庄非得要和自己过去，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她示意开始给孝庄下慢性毒药。
半年之后，孝庄大限将至。寿康宫终年浮着沉水香，此刻檐角的铜漏却漏出断弦似的铮鸣。
寝殿深处，耄耋老妇额间沟壑如裂冰，偏生眸底嵌着两粒淬火的铁，跳动的烛芯在瞳仁里炸开金箔似的碎芒。
布木布泰摩挲着苏麻喇姑腕上佛珠，七十载并蒂莲开落的絮语，俱已腌入菩提子暗红的包浆；
侧身望向鹌鹑般瑟缩的皇太后，鎏金护甲划过她领口团凤："哀家的北斗要落进西山坳了，你的启明星才爬上琉璃檐，博尔济吉特的鹰，总要有人擎着海东青的架子。"
玄烨托着那只教他钤过玉玺的手，昔年能镇八百里加急的掌骨此刻蜷若冻梨，褐斑在褶皱间洇成褪色的血诏。
喉头哽着冰凌碰撞的脆响，热泪烫过十二章纹衮服："孙儿的玉玺，是蘸着玛嬷凤仙花染的印泥盖下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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