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就是奇迹

雪姬搞不懂，这个张起灵明知道自己身边危险还待在这里，自己对于他的感觉并不讨厌，与世隔绝那么多年想交一下朋友，可是应该是吴邪那种天真的。

给他卡他不收，真是她见到的最奇怪的人。

不喜欢钱？

养着也可以，说起来这人的脸是真不错啊。

闲暇的时间，她制药捣药，还查了云顶天宫。

说起云顶天宫牵扯的人有很多，其中最常出现的人是汪藏海，这人当年到底干了什么？

不过这个汪藏海跟她无关，她管不着，人早死了，投胎转世呗。

“祈，你知道云顶天宫吗？”

“不知道。”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找吴邪，吴邪肯定知道。

张起灵这个盗墓高手，常年混迹于古墓之中，刚听到她问云顶天宫的时候也是一惊，九门中的陈皮不久前刚找他去云顶天宫。

说不知道，应该就不会去了。

可惜，他不了解雪姬。

“红豆姐姐！红豆姐姐！”一个四五岁小女孩跑到小院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花编的花环，拉着雪姬往外走，完全无视里面的张起灵。

“阿公家的小马生了，我们去看看。”小人在前面跑，手还不松。

半年前，镇上的人都知道这里来了个叫红豆的女孩子，性格随和，长得说不上多惊艳却也是好看的姑娘，孩子们也喜欢。

就是东边的四合院的小张总在红豆家里，说是租房子，明明是喜欢人家姑娘，非找什么租房子的借口，镇上的老人看破不说破。

说起来这个小张家里有他一个人，小张还是个脑子不好的，记性不好，性格又木纳，人倒是不错。

红豆是个好姑娘，能不能追上很难说。

“走吧走吧。”回头看，“祈，走吗？”

“萝卜啊，其他人呢？”

“他们早就到了呀！快走快走！”

张起灵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想着其实不盗墓，就这样也挺好。

到马圈，三四个小朋友站在那，脚下扎着板凳往马圈里张望，“红豆姐姐，快来快来，小马快出生了。”

小孩子好奇，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地看着马圈。

瘦瘦长长的一只，小马从侧睡的姿态慢慢站起，旁边的工作人员只是负责接生，努力站起的过程是小马自己的成果，马妈妈也很棒，很坚强。

新的生命就是这样诞生了，生命本就是奇迹。

阿公看见张起灵和雪姬来看小马，说：“小马刚出生啊，它就能站起来，这样才能吃到奶，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跟着它妈妈出去跑了。”

雪姬说：“它妈妈很爱它。”

雪姬往旁边看，刚想说，这很神奇吧。

张起灵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欣喜变为暗淡，眼睛往下看，落在地上，重复了她的话：“它妈妈很爱它。”

雪姬踮起脚抱抱他：“当然，母亲会爱自己的孩子，你的母亲也会很爱你，她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只当他是思念母亲。

“爱？什么是爱？”张起灵像个初生的婴儿迷茫地问。

雪姬在墓里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不一样，现在想来他把自己归于世界之外，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情。

她没见过她的母亲，她想她的母亲也是她的。

爱这个东西，张起灵得到过，是他忘了。

“你看。”雪姬指着小马和马妈妈，“小马是大马的孩子，爱是本能。父母对于孩子是父母之爱，是亲情。”

雪姬知道这个人不是石头，猜想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才不懂，人有七情六欲。

以后慢慢教他好了。

雪姬感觉自己的裤腿在往后扯，往下一看，小孩抱着她的腿：“红豆姐姐，红豆姐姐，你为什么抱他不抱我？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后面的小孩一个个起哄。

雪姬蹲下身与他们平视，故作为难道：“你们有四个人，姐姐只有一个，那要怎么分配呢？”

几个小孩想想好像也是哦。

雪姬继续忽悠：“要不你们猜拳？赢的那个人姐姐抱，然后，其余人回家让妈妈抱怎么样？”

“好。”小孩们乖乖应着。

小孩在那猜拳，雪姬悄悄地与张起灵说话：“我们快点走。”跟个做贼一样踮着脚轻轻的走。

“嘘，快走快走。”

跑出去后才松一口气：“你不知道这些小孩可聪明了，鬼点子也多。”

雪姬问：“你喜欢他们吗？”

张起灵觉得好像不讨厌，说：“他们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可能你太冷了，要多笑笑。”两根手指搭在他嘴角，往上弯，“下次对待别人不要总是臭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对待别人的话，你就对着他笑。就是这样，多笑笑，我家祈笑起来真好看。”

“小孩子嘛，就像突然出现一个人，怕他抢了他心爱的玩具，没事，多交流交流。”

张起灵却说：“你不是他们的。”

对，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张起灵一顿，看向她，他对她有熟悉，有亲近，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轻声问出：“我们是不是见过？”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雪姬回：“不知道，可能见过。”

她遇到的人太多，时间对她来说，只是个流动的东西，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