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誓天争

天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寒婉已在这里逗留了七日。这七日里，五人的情谊日益深厚，夜渊与落薇终于不再掩饰彼此心意，在众人面前牵起了手，正式公开了关系，而渊宸与寒婉之间暧昧，也在众人心照不宣的微笑中愈发明显。

“寒婉！”渊宸的声音从回廊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他快步走来，衣袍上还沾着若有若无的泥土，腰间龙纹玉佩叮咚作响。“父帝要给你赐封号了，这可是天界极高的荣誉，我们这就去凌霄殿。”

寒婉却微微蹙眉：“赐封号？我从未求过这个，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必，”渊宸笑着拉过她的手腕，“只要……按天界规矩行礼就好。”

凌霄殿内，金碧辉煌。天帝高坐于九龙宝座之上，威严的目光审视着殿中众人。

寒婉步入大殿，白衣胜雪，在满殿金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她微微颔首，右手抚心，行了一个标准的平礼。

天帝眯起眼睛：“寒婉仙子，可是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并非如此，陛下。”寒婉声音清冷，“寒婉感激天界厚待。”

“既无不满，为何不行跪拜之礼？”天帝声音低沉。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渊宸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寒婉挺直脊背，声音不卑不亢：“陛下，寒婉即冰川，冰川即法则。跪拜是凡俗的礼仪，而法则只承认平等。”

天帝眼神更加冰冷，“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冰川女神，朕倒要看看，若日后冰原有难，你的骨气能撑到何时！”

寒婉深深看了渊宸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复杂情绪：“陛下，寒婉告退。”

寒婉转身离去，白衣飘飞如雪。渊宸赶忙追出殿外，急忙解释：“寒婉，父帝不是针对你，所有受封者都要行三跪九叩之礼谢恩，就连我作为太子，在特殊场合也要跪，天界就是规矩如此。”

“你此前带我游历天界，说这里是众生平等，如今这跪拜之礼，守的是谁的规则？若赐封的代价是折辱尊严，这‘荣誉’不要也罢。”

两人对视片刻，寒婉先移开了目光：“我要回冰原了。”

“寒婉！”渊宸还想说什么，但她已经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消失在天际。

当寒婉回到暂住的宫殿时，落薇、夜渊和墨影正在等她。

落薇走到寒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寒婉，我知道你和渊宸其实都是互相喜欢的，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夜渊挠了挠头说:“我和落薇经历了很长的暧昧期，明明互相在意，如果不是共战赤松子，我们怕是很难走到一起。渊宸他，其实比你以为的更在意你……”

寒婉叹了口气，“你们的情况不同。正因为在意，我才不愿让他为难。”

墨影拍了拍寒婉的肩膀，“寒婉，我向来注重平等，战神府上下皆以平礼相待，可每逢大典，我仍要跪拜天帝……可每次跪拜，我的心都很苦。所以，我敬佩你的纯粹。”

寒婉感激地看了大家一眼，露出微笑：“我会记住我们的情谊。你们多多保重，日后你们若是想来冰原，我也随时欢迎。”她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短暂停留的地方，转身向天门走去。

就在她即将踏出天门时，一道金光拦住了她的去路。渊宸站在那里，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寒婉转身瞬间，衣角突然被渊宸腰间的玉佩勾住。她低头，瞥见他膝盖处干涸的泥痕与暗红血迹交叠，声音陡然发颤：“这些伤……是为我？”

渊宸慌忙后退，龙纹玉佩坠地发出清响：“只要你肯受封！我求了父帝三日三夜，他才肯给你封号。我只是希望你被认可，日后冰原能被天界庇护。”

“所以要用我的膝盖，来偿还你的牺牲？”寒婉掌心凝出冰刃，又触及他胸口时寸寸碎裂，“渊宸，冰原的雪可以化，但脊梁断了，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我会想办法改变……”渊宸嗓音沙哑，像在说服自己。

寒婉闭眼压抑情绪：“你心里清楚，天帝真正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忠诚，而是驯服。”

转身时，发间雪花飘落，在地面汇成“平等”二字，她化作漫天飞雪消散，只留渊宸僵立在原地，掌心还凝着一滴未能抓住的冰泪。